农历正月九日,敬天节。大凉国一片欢闹。
这个寒冷冬日的前夕,四周寂静无声。今天是一个吉日,祭天的日子。
宫女们在穿过一座广大庭院之后,走过架在河上的一座大理石桥来到皇宫。
此时小皇上刚脱掉他的晨袍,穿上一套特别为祭祀典礼裁制的绚丽服装。
在离开之前,他询问我是否备妥祭祀仪式所需的所有装备,我报告说,盛典用的各种仪式食物和酒类已安排妥当。
我与小皇上自小非常亲近。忽然他用一种很难言喻的目光看了会儿窗外。眨眼对我说:“外边天气感觉好凉。”
话音落,我赶紧拿出皇袍替他批上:“天气冷就要多穿点。”再加了句:“这几日祭典忙碌,望殿下多多保重。”
小皇帝含笑点头,无可无不可地的回应了我。
当晚举行宫宴。
昔日此等宴会总由萧达主持,自摄政王暴毙后,朝中权势已逐渐归于平衡。
新的相国李帧天资十分平庸,为人又享乐贪色,声望一般般。
萧太后一来这场宫宴才真正热闹起来。
云鬓香影,美酒佳肴,弦乐羽衣,殿中花香萦绕,笼笼淡色烟雾下,众人一时都沉进了声色之中。
觥筹交错间,我看见小皇帝始终噙着笑意与臣举杯,他喝的是茶。
宴席刚过半,回头才发现萧后已经不见了,环顾其他坐席也不见人影。
萧后一走,宴席随时准备结束。
本来殿内热意还算蒸腾,忽然门口一阵凉风袭来,让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我想去净手。”小皇帝轻声细语的对着身边的我说,我低首为小主子拢了拢披肩,带他进内室。
看着他,我无限疼惜,此等年纪,小主子无忧无虑,本不该过这种生活的。好不容易宴席结束了,我将略显疲累的主子送回寝宫休息。
回程路上感觉更冷了。皇宫园林多奇景,怪石珍木,碧池浮蕊,在月光下映出怪奇的倒影,显出几分阴森,与歌舞升平的玲珑殿内迥然不同。
沿游廊走了小刻,月色愈发幽丽,将花蕊也染成银白。
眼前突然撞入一抹粉桃色身影。
那是宫女丽蕊正站在一株茶花旁,几乎与花木浑然一体,叫人察觉不出。
我偷偷立在她身后,她望见我后不由露出惊讶神态。
“奴婢见过朱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