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些什么?”东方人眼睛眯起,看向俄罗斯人的眼神中暗藏威胁。
果戈里的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十分无辜地举起了双手,语气茫然而可怜:“您指的是什么?我好像听不懂呐。”
“别装傻,你肯定知道。”季言秋想起之前果戈里对他说的那些意味不明的话语,当时他还一头雾水,而在今天,他终于明白了里头的意思。
“为什么这个时间段里的费奥多尔会认识我?”
费奥多尔是他“十年后”的养子,季言秋不能肯定因为世界线的偏差自己还会不会收养这个孩子,可再怎么偏差也不可能让还没有与他见过面的费奥多尔知道他的存在,还指名道姓地要见他!
季言秋的大脑飞速运转,讲那些有关于果戈里的记忆在脑海中轮放,试图找出蛛丝马迹。过了半分钟,他的手放松了些,眉头紧皱,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不,他是怎么和你联系上的?”
果戈里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去过俄罗斯,也不可能会知道现在才七岁的费奥多尔的联系方式。因此,只可能是对方主动联系的果戈里。
可这怎么可能?难道那一次十年后火箭筒也波及到了费奥多尔……但完全没有一点预兆啊……
果戈里在东方人陷入沉思之时趁机挣脱了他自晋升以来就手劲大增的手指,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我知道您有很多事想要问我,但我认为,他或许会更乐意亲自和您解释。”
果戈里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对上了东方人的眼睛,夸张地发出了求饶:“拜托您了,要是让我剥夺了他【完美的第一次和父亲见面的机会】,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深棕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暗色,似乎在判断他有没有在撒谎,果戈里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对面人的视线收了回去。
“等见过他之后,我再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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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秋略显疲惫地回到了主机舱,坐回了梁煐的身旁。QIN不在座位上,或许是有急事需要他去处理。
这位无论是在现实中的评价,还是在异能世界里的评价都和聪慧敏锐有关的长辈并没有过问他刚才与俄罗斯人聊了什么,而只是说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昨天睡得不好吗?”
季言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子里还在被费奥多尔这个名字占据着,连回答都有些心不在焉:“大概吧……不过倒是没有做梦。”
“没有梦的睡眠反而效果最好。”梁煐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来揭穿了他的小小谎言,“不过,也有可能是你把自己做过的梦忘了。离莫斯科还有三个小时,你要不要先睡一会?晚上可能要很晚才能睡。”
季言秋的动作停住了:“是有什么活动吗?”
“有啊,一场无聊的、漫长的晚宴。”梁煐用手撑住自己的脸颊,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自己已经够卷了的头发,“不过你不用担心,俄罗斯人的交谈方式比欧洲那班老秃子直接多了,你要是不想和他们扯皮就直接走开。”
季言秋的嘴角抽了抽:“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就不好了?脾气大一点,别人才不敢欺负你。”梁煐坐直身子,语重心长地开始了教导。
不得不说,Eileen小姐是个好老师,在讲那些交际场上的注意事项时生动有趣,只不过兴致上来了就会开始讽刺美利坚名利场上的阴阳作风和“听不懂人话的野蛮人”。季言秋觉得很有趣,他在英国时看到最过分的也只是公开给政敌难堪,又或者是火药味十足的阴阳,像是北美那边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的做派他从没见识过,不由得充满了新奇。
就在梁煐渐入佳境准备从自己的相册里翻出先前总统换届后的酒会上两个落选者互砸酒瓶的名场面时,机舱前段的帘子被掀开,QIN从里面走了出来,表情和平时没有区别,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看看就好了,不要学。”QIN坐回座位上,瞥了一眼梁煐手机上的内容,对着季言秋说道。
梁煐不乐意了:“谁要学他们直接砸酒瓶那套了?我只是让小秋看看乐子!”
“抱歉,我以为你要给他看你痛击美国安全局副局之后对着他比耶自拍的照片。”QIN点了点头,平淡地给出了他的道歉,不过听上去并不是很诚恳。说完,他又转向了一脸惊讶的季言秋,补充道,“还有她之前和前任总统的冲突事件,你想听吗?可能可以学到怎么让自己不喜欢的政客远离自己。”
被同僚在小辈面前捅出凶残事迹的梁煐一噎,把手机反扣,拿了条毯子盖到了季言秋的身上,很是生硬地转折道:“小秋,你不是累了吗?快睡吧,等到目的地就睡不了了。”
被迫入睡的季言秋哭笑不得地将毯子盖好,倒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就这么闭上了眼。
算了,等到了莫斯科之后,他的疑惑应该就能得到解释答了。
第120章初次见面“初次见面,先生。我已经………
下了飞机之后,季言秋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隆冬时期的俄罗斯的温度,站在停机坪上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自己一瞬间就变得和雪的温度没什么两样的脸。
梁煐倒是早有准备,让自己的随行下属把暖贴拿来了,往风衣内侧贴了六七个,路过时季言秋都能感到有一股热风扑过来。
“有时我怀疑我和你到底是不是同样都为异能者。”QIN还是穿着他在英国的那身,厚实的斗篷来到冰雪的国度之后竟是显得有些单薄。他深灰色的眼睛在梁煐的暖贴上一扫而过,说道。
异能者对温度的承受能力要比普通人好得多,更何况梁煐是个武斗派,就算是只穿短袖站在这里一整天都不会有什么事。
梁煐不满地裹紧了自己的风衣,说实在的,季言秋非常怀疑要是没有那些暖贴,这件风衣的保暖效果应该为零。
“不会被冻死不代表不会感觉到冷——QIN,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和我一样的人类。”
听着梁煐几乎是以牙还牙的话语,季言秋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只有很短暂的一声,很快他就捂住了嘴,以避免自己再次违背尊师重道这个传统美德。
对比起华国这边对俄罗斯天气的感慨,果戈里倒是相当适应,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心情就一直很好,像是个终于回到家里的果子狸。
在冷风中等待了大概一分钟后,俄罗斯派来的专车终于到达了他们的所在地。一位有着浅灰色头发和深邃蓝色眼睛的俄罗斯人从最前端的车子里下来,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