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侧过眼睛盯着他看,直把金发少年看得几乎冒出冷汗才移开视线,“琉璃光。”
“我的名字叫琉璃光,稻妻有很多人都叫这个名字。但是冒险家协会的话,他们熟知的琉璃光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那一个”琉璃光,在天领奉行悬赏单上的金额比枫原万叶还要高。
“因为眼睛天生异色就像璃月出产的琉璃晶砂,所以父亲选了琉璃两个字。母亲说只叫琉璃显得太脆弱了些,于是又加了个光字。”
她扭开脸,耳朵有点红。
“哦哦,好,好的。”空看了眼躲在门外的托马,后者举起手里的病号餐表示自己出现在这里绝对是个意外。
“我先回冒险家协会交任务。”少年从凳子上跳起来,“回见……琉璃光。”
二百没理他,抬手挥了一下作为回应,金毛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吃饭吃饭,那个……”托马把陶锅放在窗边长桌上,拐回来拎着空坐过的那个凳子坐下。
“气色看上去不错。”他裂开嘴一笑,开门见山说出来意:“我家大小姐邀请您得空小聚,这回是真的小聚。”
说完他盛了碗粥放在二百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提着锅去下一个病房。
“万叶说他抽空会过来看望你,不过他现在得先照顾好住在枫原老宅里的海祇岛访客们。”走到门边他转身说了这么一句,视线落在压在枕头下的那振刀上,“这刀不错。”
不止他好奇,所有人都好奇。枫原万叶那把璃月来的吃虎鱼刀已经被大家堵住看了一个遍,也就二百是个姑娘没人敢造次,不然她也跑不了。
“……”异瞳姑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是多摩。”
托马手里的陶锅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跳着脚来来回回将砸碎的陶片和米粥打扫干净,好不容易清理干净后交代厨房重新再熬一锅,金发青年这才一脸惊惧的重新回到凳子上:“怎么,怎么会这样?”
多摩是谁他当然知晓,万万没想到这伙计居然、居然被人给铸进刀里去了。
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谁干的!
“是我一时大意没看好。”二百背了这个锅,她不认为托马是散兵的对手。
托马的眼神明显不信,不过只要他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二百也就权且当自己没看懂。
话题到此为止,他没话说二百有话说:“神里大人可还忙得过来?”
那当然是忙不过来的,至少勘定奉行的烂摊子现在无人能管。按照稻妻的习俗柊慎介进去了柊家一应大事小情包括他的政治遗产都应该由继承人接过去继续干,可他唯一的继承人柊千里对此一窍不通,生嫩得用不完一眼就能看到底。至于说能指望得上的柊二小姐……又被他公开宣布断绝父女关系给“逐出家门”了。
神里绫人就是生出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二百姑娘,天守阁来人传话,大御所大人说要见您。”梢站在外面敲响拉门。她也不想来回传这种话,但那是鸣神的信使,木漏茶室能拦得住任何人唯独不能拦这位。
对话被打断,室内静了几秒。
托马皱眉:“现在吗?她才刚醒没多久。”
饭都没吃进嘴里,要不要这么着急?
信使也觉得尴尬,鸣神干巴巴一句“我要见她,请她来见我”,底下人只能厚着脸皮跑断腿。
“嗯,我这就起身。”异瞳姑娘摇摇晃晃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托马扶了她一下才从房间里走出去拉上门,“有需要就喊人。”
她总不能穿着寝衣去见鸣神吧,女孩子换衣服性别不同的人理应主动腾出空间。
等待的过程中托马去厨房要了一杯糖盐水来,眼见二百穿了黑色男式振袖还配着刀,他把水递过去:“喝完再走,不差这几分钟。”
“多谢。”失血让二百的气色变得有些淡,整个人看上去苍白而凌厉,“出发吧。”
信使站在檐廊下等候,梢领了此行目标任务出现时他结结实实鞠了九十度行礼:“辛苦小姐,请您随我来。”
这回她是作为客人被请进天守阁,鸣神站在广间看着地上的灰烬发呆。
“大御所大人,您要见的小姐到了。”信使和侍从自打迈过门槛就没有将头抬起来过,就算明知二百是行刺了神明的刺客也碍于命令不敢对她有任何不敬。
于是二百就这么穿着不伦不类的男式服装带着刀走进稻妻至高无上的所在。
“听说您要见我。”她不觉得自己和雷神有什么可谈的,神明离人子越远才越能获得人子的顶礼膜拜,离得进了难免被人看到浑身上下尽是小毛病。
巴尔泽布回应的有些慢,她抬起头:“有人告诉我你与至冬人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