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私刑啊?”少女无视那些男人野兽般凶狠的目光,径直走到男孩身边。对着那个正压着他削薄背脊的大汉真诚发问,“他做什么了,你们要这么对他?”人天生就对美丽的事物有着本能的向往,而眼前的女人,无疑就是美丽具象化般的存在,轻而易举便成了全场目光的焦点。他们年岁比她大,却谈不上老道。很没职业操守的就把前因后果都抖落了个干净。包括路荼是因为家人缺钱治病,情况紧急才来做这违法勾当赚快钱的。殷韵的目光轻轻落在男孩脸上,即便被血迹和污垢沾染,依旧无法掩盖他那近乎明艳的漂亮,她不禁心念一动。来kara的场子她自然做了全副伪装,一个好学生、乖乖女,怎么能以真面目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起初,她画着调整了自己叁庭五眼比例的浓妆,打扮成服务生的模样,结果总是被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骚扰。费了不少功夫摆脱掉那群流氓后她立刻改头换面,将原本慵懒自然的水波纹卷发被打理成蓬松茂密的小卷、喷了馥郁的香水、穿金戴银、披起轻款的狐狸毛短外套,看起来就像是个来找小白脸的轻熟富婆。说来也怪,当她有了这层看似有权有势的伪装后,骚扰她的男人一下子少了许多。殷韵对这群人自称是楼上夜总会的管事,正好身边站着的翟野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一身笔挺的黑西装。体格健硕,高大威猛,除了脸优越了点,乍一看和夜店的专业保镖没什么两样。这番伪装,还真把他们给唬住了。殷韵轻描淡写,说自己看上了这个男孩,想聘他去做侍应生,要是他愿意出卖色相,“叁陪”更是再好不过。她口中那家新开的夜店,众人都有所耳闻。据说光是进店的门槛费就得五位数起,里面的消费更是高得惊人,可去过的人却都赞不绝口,叫人心向往之。虽然他们只能远远地肖想,连喝口肉汤的机会都没有,但也清楚,那家夜店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开业当天,不少社会名流、商业大拿都前去庆贺,其中还有不少赫赫有名的富豪名门。招惹不起,忙不迭松了手。甚至有几个为了讨好,满脸谄媚、极为殷勤地率先站出来,主动提出要带他们去见老板。背上沉重的压制刚刚卸去,双腿还发着软,几乎站不稳,但男孩仍强撑身体,凶狠甩开钳制他的手臂,摇摇晃晃地低吼:“我不去!”随即一个爆冲,就要跑走。刚起个势抬了脚就被女孩身边的男人一把拽了过去。伤口被拉扯,断掉的肋骨传来剧痛,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男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角的冷汗混着血迹滑落,浸湿了他凌乱的发丝。“小帅哥这么洁身自好啊?”殷韵勾唇轻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与轻蔑,“同样是卖身,我这儿还给得多呢~”她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诉说着残酷的事实,对待他就像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商品。少年拼命挣扎着,却被那个陌生男人轻松反剪了双手,牢牢控制住。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力量,肌肉线条如同钢铁铸就般坚硬,身体素质强的可怕。怕是单一只手的力量,就足以捏碎自己腕骨。男人稳稳地将自己禁锢在原地,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开。男孩粗重地喘息着,黑色的棉质t恤被汗水与血迹浸透,紧贴在胸膛上,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他的脸上满是污渍,却遮不住额头上暴起的青筋,那双黑眸里充斥着杀意,凌厉的眉宇间尽是躁动的煞气。殷韵看着他,像在打量一只被暴揍过后还被抢了食的野狗,灰头土脸、狼狈却倔强。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怜悯,同时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玩味。“急什么?别急,先找老板把工资结了,咱们再好好谈提成。”她的嗓音慵懒随性,看似在闲聊,却在一念之间轻飘飘掌握了他的命运。男孩咬紧牙关,黑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女孩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伸手将他垂到眉眼的发丝轻轻拨开,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她的动作轻柔,像在驯一条野性未脱的狗,却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掌控感。真是越看越满意。低笑一声,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脸,朝身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带走。”狐假虎威的身份果然好用。没费什么功夫,老板就点头哈腰地结清了男孩这些天的工资,并双手奉上。殷韵接过那迭钞票,目光赤裸直白地打量着男孩。他身上没有口袋,便用两根手指夹着钞票,塞进他运动短裤的裤腰里。动作故意放慢,带着几分调戏的意味。小狼崽果不其然炸了毛。炸毛也没用,后脖颈一拎就得规规矩矩跟着跑。殷韵甩手将未拆封的男款工作服掷在积灰的水泥台阶上,颇有分量的塑料袋砸下,昏暗中扬起细小尘埃。少年清瘦的脊背抵上墙皮剥落的角落,自己将自己逼至困囿,攥着领口的指节泛出青白。见他这幅贞洁烈男的模样,殷韵心里无奈,又想着男人自爱倒也算是好事,没跟他计较他的不识趣。长得好看又洁身自好的男生在她这儿总会多点耐心,殷韵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还惦记着那黑拳场呢?等警察一锅端了,把你抓去少管所,你就开心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