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似乎,已经彻底被他所控制了。
“这种时候,就不必多礼了。”鎏月伸手虚扶了一把,又问,“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陈安直起身子,轻声道:“王爷吩咐,让属下送王妃出城。”
曾经于她而言难如登天的事,竟如此的简单。
看来萧屿澈当真是要放她走了?
瞧着这认错飞快的下属,鎏月抿了抿唇,半晌才摆摆手道:“行了,起来吧。”
“多谢王妃。”陈安站起身,许是心虚,又生怕再说错了什么惹得鎏月恼怒,便垂着脑袋没再吭声。
“那王爷呢?”杜莞华微微睁大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稳住心神又问道。
“王爷,也是同样的罪名,正在全城通缉。”
她老早就说了,只要权力凌驾于万人之上便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萧屿澈不肯,不愿自个儿登基,如今好了!被全城通缉了吧!
可如今再想这些已是无用。
缇莎见她无碍,松了一口气:“奴婢一直未等到姑娘,担心姑娘出事儿,这才赶回来了,姑娘没事便好,奴婢已经打探好了,不远处有条近路,可以更快到临城。”
说罢,她又看向站在鎏月身后的陈安,愣了一下,眉心微蹙:“这是……”
于缇莎而言,这确实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鎏月可是偷偷逃出来的,怎可能让萧屿澈身边的人发现?如今这般和谐的情形,她着实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此时的杜莞华哪还有心思责骂一个小小侍女,满脑子都是全城通缉这句话在反复回响。
所以,摄政王府该不会真是要完了吧?
鎏月不见了,萧屿澈一早便没了踪影,而萧子旭也是极为反常地未留在屋内,反而是带了一批人离开。
这般反常,她自是忧心,别的于她而言倒是无妨,只是担心萧子旭,担心自己受到牵连。
缇莎眨眨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扭头看向不远处,喃喃道:“可是,城门已经锁了。”
正在她焦头烂额来回踱步之时,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厮总算了小跑着回来,气喘吁吁道:“老夫人,听闻二公子带人杀入了皇宫,如今城内到处贴了告示,以谋反的名义要捉拿二公子。”
她紧咬着牙关站起身,往巷子深处跑去。
可随即,那道破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利箭从后侧的上方射出,直接刺进了她的小腿。
主母好整以暇地喝着茶,命杜婉仙跪在地上给她捏脚。
只片刻,杜婉仙只觉得身上一疼,被主母一脚踹得晕头转向的跌坐在地上。
“出城?”听见此言,鎏月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萧屿澈竟会主动让人送她出城?
“没轻没重的。”主母的神色瞧着很是嫌弃,保养得当的脸上又满是轻蔑和厌恶,“老爷不在这儿,你做出这幅娇滴滴的模样给谁看?”
闻言,杜婉仙朱唇微抿,忙规规矩矩地跪好,俯身磕头:“妾身知罪,夫人息怒。”
时至深夜,剪秋服侍了杜婉仙歇下,这才浑身酸痛地回了下人所住的厢房。
厢房内是好几名侍女同住,这会儿似是还在聊天,都还未熄灯。
思及此处,剪秋眯了眯眼,想起了那摄政王府爬床成功上位的青禾,又想起了杜婉仙所住的屋子。
这二人虽是个妾,但条件仍然比她们这些侍女好了太多了。
说着,陈安从袖中拿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两份王爷已经签好字的和离书。”
陈安顿了顿,神色间似是闪过了一抹挣扎,而后摇摇头:“并未,殿下只是让属下将和离书带给王妃,并未说别的,签与不签,还得王妃自己决定。”
杜莞华后退两步,双腿一软便往地上跌去,身侧的侍女同样在震惊中未曾回过神来,一个疏忽便没能扶住她。
“老夫人。”侍女被吓了一跳,本以为又会同往日一般遭到责骂,可等到的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还劳烦王妃签好,属下好带一份回去复命。”陈安说道。
闻言,鎏月轻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阵,问道:“是他说,要我签的吗?”
当初她不愿嫁人的时候,杜莞华压根不吱声,如今有难了倒想着来找她了,当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