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接过缇莎,动作极其小心,就似是捧着一块绝世宝玉一般,生怕一个疏忽便碎在地上。
鎏月垂眼收回了目光,这才注意到周遭都站满了黑甲军,而穆念此时依然靠坐在不远处的小轿上,双目瞪大,嘴唇微张,已然没了生气。
而当鎏月再次见到缇莎时,是在后面的厢房。
此时缇莎身上的箭和血污已经被清理了干净,黄桃还给她擦了擦脸,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整个人就同睡着了一般。
鎏月眼睫轻颤,努力克制着自己有些发酸的鼻尖,可眼眶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红了。
萧屿澈眉头紧锁,连忙道:“听话,让时舟先看着,本王给你上药。”
鎏月紧咬着牙,红着眼死死抱着缇莎不肯撒手,可末了,却又在时舟试探着伸出手来的时候,将人交给了他。
时舟深吸了一口气,那双通红的眼将目光从缇莎身上移开,看向鎏月:“夫人可否把她交给我?”
“交给你?”鎏月眉梢微挑,“凭什么?”
周遭静了片刻,鎏月垂着脑袋,叹了一口气:“若她能早些知晓便好了。”
“别想了,先吃点东西。”
萧屿澈轻声说着。
“只是这样做会毁了你的尸身,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末了,众人就在这破庙的院内寻了一处空旷的位置,将缇莎给火葬了。
鎏月许是哭累了,只是红着眼静静地看着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大人给我和离书……”鎏月轻抿着唇,迟疑道,“是当真想放我走?”
萧屿澈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眸色幽深,看不清情绪:“放你走?”
他顿了顿:“你认为呢?”
萧屿澈只是低着头,撕开了那中箭位置的布料,而后将露在外面的箭身给折断,起身一把将人抱进了庙宇。
“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准进来,另外,苍来去将王府的太医请来,让他将所有能带的药全都带上。”
“属下遵命。”
下一刻,苍来就带了些包子糕点回来,还是热乎乎的。
众人总算是都填饱了肚子。
她动了动,却没有在周遭瞧见时舟的身影,可当她转头一看,便发现在一棵老槐树下,时舟正面朝树蹲在那处,肩膀轻轻颤抖着。
他似乎在哭。
“嗯。”萧屿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夫君可想到了别的法子?”鎏月笑盈盈地看着他。
鎏月微微睁大了眼,气道:“你这是在怪我吗?若非为了你,我怎会回来,又怎会受伤?说白了我这伤都是为你而受的!”
她哼了一声,也不管这其中的逻辑,将锅一股脑扣在了他的头上。
思绪间,萧屿澈在她身前蹲下,而后轻轻抓住了她那中箭受伤的左腿。
鎏月痛得皱起了小脸,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地抬眼看他。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当真是没瞧出半分。
嗯……除了他身中情蛊的那段时日。
这样想着,鎏月便也没去打扰。
他此时都躲起来了,自是不愿让人瞧见。
鎏月一愣,眼眸紧盯着他手上的东西,忽的红了脸。
她方才想到何处去了?
谁知男人轻哂一声,难得的极有耐心,尽数接下:“好,那本王还得多谢夫人的情深意重。”
说着,他动了动,伸手将鎏月的衣襟给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