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日,王小二省亲回来,这才发现了井中早已没了生息的孟平安。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下,便是她杜莞华作茧自缚留下的恶果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那个奸夫,究竟是谁?”萧止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压根没有要给杜莞华留些脸面的意思,“你若还不说,我便让人上板子,打到你承认!”
“老爷,我说!我说。”杜莞华被吓得不轻。
萧止红了眼,上前一把抓住杜莞华的手,呵斥道:“你个毒妇,你竟还敢杀人!还不快随我去官府认罪!”
“我不去,我凭什么要去!”杜莞华也不是个性子软的,死命挣扎着。
可下一刻,她一个没稳住身形,往后栽去。
孟平安是个文人书生,江南人士,此次入京便是为了赶考,才暂居在桃李巷。
与杜莞华相识,只是巧合。
杜莞华哭哭啼啼地缓了一会,说道:“当初,老爷从万花楼将妾身赎出来,就安排在了西市的桃李巷中居住。”
“娘!太医!快叫太医来!”
黄桃在她身边站了良久,自是奇怪:“夫人,我们为何不过去?”
“我们过去能做什么?就别添乱了。”鎏月淡淡说着,自个回了屋。
一行人便暂时放弃了争吵,一同去了前厅,而杜莞华神色慌乱,就似是想要掩饰什么一般,时不时的来上一句想要阻止,却都被萧屿澈不痛不痒的一句话给抵了回去。
如今,他也不知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萧屿澈了。
他,竟没半点反应吗?
“什么?”孟平安瞪大了眼,“是我的?我要当父亲了!”
而此事最后结案,是孟平安见王小二不在家,想进去偷东西,却不慎跌入井中,求助无门这才死去。
萧屿澈这个人,是不会有感情的。
包括他昨夜所说的,之前关于那和离书的打算,便算是让她彻底看清。
不知怎的,她现下心跳得厉害,后背发凉。
萧止看了他一眼,沉着脸道:“既如此,便验一下吧。”
听见里边儿的动静,鎏月心下一沉,预感定是杜莞华出了事。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萧屿澈那漠然的神色。
萧屿澈神色淡淡地看了这二人一眼,便摆了摆手,命太医自行离开。
而后,他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这才看向萧子旭。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杜莞华终于还是急了,没了方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子旭怎么可能不是老爷的亲骨肉!澈儿,你哪怕不喜欢我,也不能这般栽赃,抹去子旭应有的身份啊!”
此时的萧子旭脸色惨白,怔怔的站在原处,低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屿澈眸色暗了暗,指尖微动,移开了视线,又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
那时的杜莞华到底年轻,她容颜不差,自是爱美,每每出门都会将自己好生收拾一番。
不少人认得杜莞华这个曾经万花楼的花魁,都待她冷眼,嫌恶,对她如今的穿着指指点点。
可算算日子,她有孕的时间,正是他将她从青楼里赎出来之后的一个月。
若这孩子当真不是他的,那便说明……
在她遭到冷眼之时,只有路过的孟平安肯挡在她身前,替她说话。
“人无完人,站在光下,怎会没有影子?杜姑娘既已从良,各位还莫要拿从前的事儿来弯酸人了。”
不多时,太医总算赶到,给二人滴血之后,脸色沉重地朝萧屿澈拱拱手:“回禀王爷,萧老爷和萧二公子的血,并不能交融,他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夜色下,孟平安气喘吁吁:“我们为何要在王小二的院内想见?”
“王小二出门了。”杜莞华轻声笑着,道,“平安,我有身孕了。”
打板子,是她曾用来责骂下人的手段,她可不想这东西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