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四海那?边无罪释放还是小事,郡公府那?一大家子的事情,纵然谭家不会追究,照乾朝律例来审也饶不了?郡公。
“大都督的意思,是要郡公官复原职?”
他可做不得大理寺的主,如今案子审理过半,都是板上钉钉的罪证,哪里能轻易抵消了?去。
“郡公的事情秉公办理便妥,”独孤及信望他一眼,“该是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只要不是欲加之罪,吾不会插手分毫。”
独孤及信这一仗赢得漂亮,谭家从对家之列退了?出来,太皇太后这最?大的依仗废了?去,只剩她一人孤军奋战了?。
谭侍郎同他谈妥之后悄悄退了?下去。独孤及信想着官家一直不肯露面,想必仍旧留在?太皇太后殿阁之中。
山不来就?我,他便只好亲自去这一趟了?。
这会儿天气渐冷,独孤及信想起前日?大儒们在?此?聚集,真是乐融融一家和气,如今却?如此?萧条。
太皇太后离了?谭家,仿佛没了?骨头一般,直直瘫落了?下来。
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得门去,如入无人之境。
其实太皇太后早该有此?觉悟,纵然谭家家大业大,也绝不可能同他对抗得了?,他府军若是出手,这天下恐怕都要易主。
“殿阁冷清,太皇太后可觉单调无味?吾瞧着要再调些人来,给这殿阁之中增添些人气才好。”*七*七*整*理
太皇太后却?只坐在?高位冷笑一声,“大都督确实棋高一着,吾佩服有加。”
独孤及信也不去管太皇太后的意思,拍了?拍手将选好的寺人引了?进来。
“这是臣特特为太皇太后择选,贵人瞧着可好。”
都是年轻力壮的郎君,模样也一个赛着一个的俊俏。
太皇太后只一扫眼,便知独孤及信这是在?有意羞辱,浑身都发?起抖来。
“太皇太后不必如此?激动,您瞧这一个个的,不比您屋中的郎君差到?哪里,功夫恐怕还要好些,臣唯恐招待不周,特特都送去做过了?手上训练。”
太皇太后手指却?死死掐住掌心扶手,长甲尖利,因力气过大竟还断了?一根,她浑若未觉,半点未察觉疼痛。
“独孤及信,你要夺了?这江山不成!”
“臣要这江山做甚?”他反唇相讥,“先帝选了?臣来辅政,不过是例行之时,在?贵人嘴里怎么好似臣大逆不道一般?”
“你将官家身边之人尽数换去,整个宫中都是你南淳府的人,不是意图控制宫中谋反,还能是什么!”
独孤及信大笑起来,“太皇太后以为臣要谋反?”
实在?以己度人的幼稚。
他守着“仁孝”二字,既然要扶持官家,自然言出必行,从来也未曾有过取而代之的意思。
可若是官家不敬,他也不介意换个官家来,这乾朝江山只要是宗亲之人来坐,对独孤及信而言并无分别。
“官家——”独孤及信拉长了?调子,“该现身了?,臣的耐心也有限度。”
官家这才从太皇太后椅背之后探出头来,怯懦得打量着远处的大都督。
“官家同太皇太后玩了?两日?,今日?还要臣再陪您玩耍么?”
官家见他便如见了?阎王一般,立刻摇头说不必。
“大都督要做些什么?”
“臣不会做什么,就?如从前那?般,官家听?话,臣来讲习。”
他偷偷跟着太皇太后走了?,大都督好似并未生气,只是这次太皇太后似乎已经不是大都督的对手,他再无庇护之所。
独孤及信伸出手来,官家自台阶上慢慢走了?下去,将小手放进他手心里。
独孤及信如今已全不将太皇太后放在?眼中,“太皇太后好生享受臣的孝敬,官家就?由臣带走了?。”
他转身拉着官家向?外走去。
这会儿大殿之内却?蒙昧不堪,官家努力朝后转身去看。
却?并非是要告别,而是想要看看被大都督斗败之人是个什么下场。
只见寺人们渐渐围了?上去,官家再看不到?太皇太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