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送的礼送了,该打听的消息也?都打听到了,但没能在皇上跟前献媚,云常在觉得?有些不甘心。
于是没话找话道:“依柳姐姐的位份,明儿敲丧钟后,夜里停灵一夜,后日?棺材就运到殡宫去?了。
咱们要去?祭奠的话,就得?明儿夜里去?。
不止娘娘可有素服?若是没有的话,嫔妾那里有件不曾上身过的月白素服,正好?孝敬给娘娘。”
傅安和婉拒道:“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不必了,我恰好?也?有那么一两?身素服。”
云常在闻言,丝滑般改口:“那嫔妾便留着,回头若有哪个?姐妹衣箱里没有素服,便借与她穿。”
一个?是孝敬,一个?是借,高下立判。
倒是个?会说话的。
不过傅安和觉得?她这算盘只怕是白打了。
至多晚膳时分,柳美人殁了的消息就会传遍后宫。
那些没有素服的妃嫔,也?会让宫人连夜给自己赶制一件出来。
借旁人的素服穿,未免也?太寒酸了些,跌份儿。
云常在又东拉西扯了两?刻钟,见卧房那头始终没动静,外头又飘起?雪沫子,若再不走很?可能会淋雪。
要知道从东六宫的景仁宫到西六宫的储秀宫,可是要大半个?时辰呢。
这还是因为她们储秀宫就在御花园边上,若是前头的启祥宫或是永寿宫,怕是得?个?把时辰。
但哪怕是淋大半个?时辰的雪,也?不是闹着玩的。
她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起?身告退:“嫔妾就不打扰娘娘了,这就告退。”
傅安和忙对立春道:“拿一包腊肠给云小主带上。”
然后将目光看向云常在,笑?道:“我这人脸皮薄,不好?白得?你的好?东西。你也?莫推辞,否则就把你的缠花领回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常在也?就没推辞,笑?道:“那红梅缠花本是娘娘烤肉宴的谢礼,谁知又拐带上娘娘一包腊肠,总归还是嫔妾占了娘娘的便宜。”
傅安和将她送出明间,笑?道:“又不是市井间做买卖的,倒也?不必算得?如此清楚明白。”
等立春将腊肉交到云常在带来的宫女手?里后,云常在主仆俩立时告退,急匆匆往回赶。
看了半晌热闹的立夏凉凉道:“这会子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瞧着吧,这主仆俩铁定要淋雪。”
傅安和睨了她一眼,笑?道:“人家可是冲着皇上来的,没等到皇上出来,哪肯轻易离开?”
立春捧着云常在送来的小锦盒,皱着眉头问道:“娘娘您真要戴这个?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就不怕云常在小主在这缠花用的丝线上下毒?”
傅安和失笑?:“在丝线上下毒还不如在乌木簪上下毒呢,毕竟红梅那头又不接触我的肌肤。”
立春适时改口:“那万一云常在小主在乌木簪上下毒呢?”
“这当然都是可能的。”傅安和点?头,然后笑?眯眯看着她:“你家娘娘向来怕死,怎可能查都不查就大喇喇地直接上头?”
她准备先?戴着胶皮手?套,用酒精湿巾擦拭一遍乌木簪,然后用擦过的酒精湿巾接触下银针,看是否变黑。
古代?毒药基本都是砒霜系,有毒无毒,用银针一验即知。
如果云常在搞骚操作,用甚能让人小产的红花之类的药物浸泡丝线或者乌木簪的话……
这很?难评,傅安和只能祝她成功吧。
而?且她也?就打算戴一回,到慈宁宫点?个?卯,回来后就摘掉,如此既不辜负人家的心意,也?免得?身边人战战兢兢。
因自家娘娘总能“变”些稀奇古怪的西洋物什出来,所以立春很?识趣地没追问她如何查。
她将这小锦盒放到了西梢间里,这原是给娘娘准备的琴房,谁知娘娘烧坏了脑子,连如何弹琴都不记得?了。
这里等闲无人出入,若这红梅缠花当真有问题,也?不会伤到谁。
傅安和从掀起?的门帘缝隙里瞅见了立春的行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自己有被害妄想症就罢了,立春怎地也?有被害妄想症?
难不成被算计才是宠妃注定的命运?
立夏在旁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