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能够想到最直接的,判断他们立场的问题。
白楚与?迟朔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何和离,如今是敌是友……此事是否与?任止行有瓜葛?白珞心中有无数疑问,希望能在任止行这里找到突破口。
说实话,任止行的长相并不出众,家世平凡,与?英武非凡的泯山剑神相比,可谓天?人之别……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泯山剑神其人如是,任止行……又该是个怎样的人呢?
任止行还是一副敦厚的模样,微笑着回答了她?:“人们喜欢用?男女之间?的暧昧,揣测权利更迭下涌动的暗流。小珞,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不该被那些温情假意迷惑,反过来?恶意地想象生养你的母亲。”
他脸上的笑容在白珞看来?甚是诡秘。白珞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皱眉道:“我?没?有恶意地想象她?什么。这么多年也分得?清谁是真情,谁是假意。”她?早就?总结出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除了迟宿,谁也不信!
白珞正色道:“你回避了我?的问题,任止行,我?母亲为什么与?迟朔和离?你在这件事中间?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任止行脸上的笑容不减,正欲答她?,余光瞥见回廊上一抹清泠仙姿,连忙退了一步,恭敬道:“长老!”
白珞见到母亲如老鼠见了猫,敛息喊了声:“母亲。”
那个身着道袍美人冷笑道:“那个伪君子踩着两任发妻的尸骸功成名就?,不跟他和离,难不成做他修仙路上的红颜枯骨?”
……
正午。
日头升到最高,恢弘的点?金城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气温稍见炎热,城主府正殿却一派冷肃,来?往侍者个个低眉顺眼,生怕触怒了上位的尊者,行色匆匆,连大气也不敢喘。
“咳、咳咳……”
大殿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无极城主愠怒地低吼:“一群废物!咳咳咳……”
“城主息怒!”
“城主,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徐无鸣站在众人中间?,见那些族老一个个惶恐地向城主告罪,一抹得?逞的笑意从眸底悄然乍泄。
“保重身体?”
上位者传来?一声冷笑。
“如何保重?”
城主从锦袍下伸出自己的双手?,左手?从指尖到长袖下遮掩的胳膊,都已经如同被烈日晒得?皴裂的石头般布满了裂纹;而右手?除了一截食指,其余四指已经全部残缺。
他想感知自己狼狈的模样,不敢活动左手?,因为动作稍微大了些,手?臂上的裂纹便有加重的趋势,令整条手?臂都岌岌可危。
于是伸出右手?唯一一根食指去触碰自己的脸。
很?明显,他的面部缺失得?更加严重,下巴,鼻子,右眼都已经消失不见,食指摸到右眼的窟窿,因为用?力稍重,那最后一截儿可怜的指头也在瞬间?断裂。
徐天?静站在人群最后发出低泣声。一旁的人都以为她?是在哭,只?是没?人有空怜惜她?,他们都在担忧自己的命运。
小姑娘低着头,双肩不时耸动着,她?的确在哭,但眼底的狂喜都快溢出来?了。
魔尊与?徐无极结的是生死契,魔尊一死,他也要死了么?
他终于要死了!
徐天?静对即将自由的生活产生了强烈的向往……
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幻想。
“静儿,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徐天?静浑身打?了个寒颤,忙换了副悲戚的样子,拨开人群走到最前边,温顺地跪在城主的脚下。
“爹爹……”
徐无极的目光像锋利的刻刀,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静儿,你阿兄真的是迟宿所杀吗?”
“是!”徐天?静与?他对视,面目中的惊恐未褪,像往常一样去挨城主的脚边。说:“我?看到他杀了兄长,一剑、两剑……我?不知道阿兄究竟挨了多少剑,他的尸体被迟宿的剑气冰封在了圣地里。呜呜,爹,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兄了?”
徐无鸣怕她?露出破绽,走上前来?,叹息道:“魔尊的躯体也被冰封在了圣地里,唉,除了迟宿的冰魄剑,世间?还有何等神器有这么大的威力?”
“但是冰魄剑阻止了圣地的崩塌。”徐无极对地上摇尾乞怜的纸人毫无耐性,如果他的身体没?有布满裂纹,濒临崩碎,他会像踢野狗一样将她?踢到角落去。
徐无极与?魔尊缔结生死契,他已经感知不到魔尊的生息,但很?奇怪,原本该随坍塌的圣地一同幻灭的自己竟然还能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