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明迟疑片刻,试探性发?问:“红?”
内里?穿着红色小衣和纱裤的苏千轶:“……”
猜的是?不是?有点过于精准?
春喜想起小姐里?头的穿着,顾不得再次得罪太?子,怒瞪:“殿下!”
商景明难得茫然一瞬,不理解自?己怎么被侍女怒瞪。
苏千轶听到春喜的喊声,狠狠闭眼。
本来太?子说不定只是?随意猜猜,现在春喜这么一喊,是?个人都能猜出她苏千轶内里?贴身衣物是?红的。
春喜喊完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她小脸涨红,赶紧低下头,恨不得躲到一个洞里?钻进去,支支吾吾:“小姐,小姐平日有很多喜欢的颜色!”
苏千轶深深叹一口气。
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平日喜欢颜色多。
她正要寻思着给春喜如何找补,却意外看见面前?的太?子殿下很快挪走?视线。不仅如此,他神情似自?若,耳廓边沿却有着一丝红。
不是?,太?子殿下闯进她闺房的时候,没见着要脸啊?
带着崔大人翻墙时也没见羞愧啊!
苏千轶震了震,把想说的那些找补话全丢到一旁。她甚至有点想失礼上前?捏一下太?子殿下耳朵,好知道殿下是?不是?真的耳热。
商景明侧身,示意苏千轶迈步:“你身体不适,我们早去早回。”
他神态自?若,好似那点微妙是?苏千轶错觉。
她犹疑迈步:难道是?她想多?难道太?子本来耳朵就红着?也不是?没可能。堂堂太?子,见过的男男女女多如牛毛,又岂会因?这点小事而失态。
苏千轶走?上马车,一直到马车行驶至花阁,还陷入在“太?子到底有没有耳红”这点中。她做不到直接问,实在得不到答案,终将?目光落到罪臣子女所居住的花阁上。
京城的销金窟,有专人负责牵马车去停靠。
门口站着的两?位一男一女如同金童玉女,优雅巧笑朝着来客行礼。他们不像是?世俗红尘的商贩,会随时叫喊,到人走?近时才施施然叫人:“小姐、公?子,两?位请随我入内。”
一人带路,很快有人填上门口的缺。
苏千轶和商景明一道进门,春喜和尔东紧紧跟在其后。
引路人慢声细语询问他们两?人:“公?子看着眼生,是?第一次到花阁来么?”
商景明反倒是?听出了话里?额外的意思:“只是?我看着眼生?”
苏千轶心头一跳。
引路人笑起来:“我认识苏小姐。花阁的人偶尔去一些贵人府上弹琴助兴。我等?会作为陪从一起前?往。早前?在一场赏花宴上正巧见过。”
苏千轶暗放下心。看来她和迎春之间的事,在花阁这里?并没有做得明目张胆。他们是?私下的关系。
一想“私下的关系”,苏千轶放下的心又稍提起一些。在刹那间把祖母说的该嫁给谁的对话又想了一遍。
她眼神幽幽,内心戚戚。
作孽。
以前?的她何德何能,把太?子殿下当成可挑选的夫婿之一。
商景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着:“我第一次到花阁。这要怎么找人?怎么花钱听曲?晚上可以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引路人光看商景明身上简单配饰,便知道人很是?有钱。他将?人直接引向雅间,简单介绍:“看公?子是?喜欢听人唱曲,还是?喜欢听人弹奏。公?子若不熟,我们对花阁每一位都做了牌子,等?下便给您送来。我们按曲收钱,酒水吃食另算,我们主厨每一月都有菜谱,等?下一并拿来。”
雅间到达,苏千轶跟随着入内,打量起四周。
屋子有屏风遮挡,一半是?摆放了椅子和屏风,瞧着就是?让人前?来弹奏唱曲的台。一半是?吃饭的圆桌椅。桌上撒着一些花瓣,中央摆着瓷瓶,瓷瓶里?只塞了一枝花。
屋中带有淡淡香气,半点不庸俗。
引路人很快出门,去给他们取牌子。
商景明带着苏千轶入座。春喜和尔东相当有眼力劲,一个泡杯斟茶,一个检查屋内所有陈设和香薰。
苏千轶看向屋内屏风。她不懂屏风,依旧能看得出面前?屏风该颇为昂贵,上面的山水字画,比她在家的那些卷轴好上不止一点两?点。
商景明拿起茶杯,并没有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