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孟:“去掉羊皮羊杂也就二?十斤。喜儿一顿得一斤。”
村里有眼睛的人?都看见了,喜儿的果林很赚钱,也不好说她吃得多:“忘了,喜儿还得回娘家。”
钟子孟点头:“以?前二?郎身体虚弱,到他岳父家吃了饭就回来了。今年不能这么没礼数。我打?算给他们家拿一个羊腿,割六斤猪肉,再拿四条鱼。”
村正过来看热闹:“还是你舍得。拿去卖得卖多少钱啊。”
金宝的父亲在一旁等着收拾羊杂:“喜儿婶卖的大枣也不止这些钱。”
村正好奇:“周掌柜还找喜儿买过枣?”
“你吃过我家的大枣,甜吗?”钟子孟问。
又甜又脆!村正还叫喜儿给他留一棵枣树苗,来年他帮喜儿种果树。
钟子孟:“周掌柜买枣不是留着卖的。他路上?吃。跟长安一个价。他找别人?买也得给钱,不如便宜自己人?。喜儿的葡萄去年结的少,周掌柜买了一点也是留着路上?吃。”
村正羡慕:“长安商人?真有钱。”
“福满楼是长安西市最大的酒楼之?一。”钟子孟提醒他,“进去的都是腰缠万贯的世家勋贵子弟。”
村正不由得想到沈二?郎:“二?郎以?前绝非泛泛之?辈。”
钟文长和剥羊皮的老者同时瞥他一眼,这点还用你说吗。
村正讨了个没趣,看到老人?把羊下水弄出来:“子孟,怎么吃?”
钟子孟:“文长收拾好了就放锅里炖。喜儿要吃羊杂羹。羊排酱烧。”
村正口齿生津,十分羡慕:“县令家也不敢这么吃。”
钟子孟:“也是我家有为还小。像你家三个儿子,我也不舍得这么吃。”
村正点头:“老三要是个女儿,我得省多少钱。就说给他建房买瓦,够我吃多少顿羊肉的。”
钟金宝的父亲轻咳一声。
村正以?他不认同:“我算——”
钟子孟朝西睨了一眼。村正下意识回头,老妻来了。村正不禁嘀咕:“我才出来多久?又找我,又找我。也不知道什?么事。”随即大声问,“什?么事?”
“鱼怎么分?”
田里的鱼都捞出来了。钟家的鱼一条没卖,除了给赵掌柜几条,其他的都挂在做变蛋的棚下留着慢慢吃。钟金宝家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卖掉六成留四成,其中?两成留着吃,两成留着走亲戚。
像钟金宝没有兄弟姊妹,他家和钟子孟家一样不用分。儿子多的人?家少分一条,这个年都过不好。
村正愁的骂骂咧咧:“谁说多子多福!”
切羊肉的老者差点切到手:“当年谁逢人?就说,三个儿子门?前站,往后没人?敢欺负。挨欺负的时候怎么不嫌儿子都是债。”
老者乃村正远房叔叔,他说得都是事实?,村正不敢反驳,小声嘀咕一句就回妻子:“这就回去!”
老者等他走远,跟钟子孟说:“一会?就得吵吵。他家二?儿媳妇不好相与。”
钟子孟知道很多老人?都稀罕羊头,低声说:“我也不给你肉了。辛苦一早上?,这个头你拿回去煮了补身子吧。”
老者惊得不敢信:“你不自己留着?”
“二?郎的身体得慢慢补,哪是一个头就能补好的。喜儿和有为也喜欢吃肉。”钟子孟弄几根枯草揉一下,搓出草绳系上?羊头,又对他侄子说:“中?午别做饭了。”
钟文长应一声,就去院里挑水。
老者一边帮钟子孟把四个羊腿分出来一边说:“你这个侄子看着挺好,不像你二?弟。”
“哪有不好的孩子,都是当父母的不会?教。你看喜儿在郑家什?么样,到了我们家什?么样。”钟子孟提起这点颇为得意。
老者附和:“你家二?郎懂得多会?教。村里那些孩子没有不服他的。”见一头羊全分开,“给我我就拿回去了?”
钟子孟点头。
老人?指着羊皮:“咱们村有人?会?收拾这个。”
“卖了。咱们这里不冷穿不着。好好一张皮切开做成护膝护肘太可惜了。”
老人?想想也是:“你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