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她才终于后知后觉。
“宁恪,你醒过来,醒过来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听?这些话?,只?要你醒了,以后你若想听?,我都?说给?你听?,你让我唤你什么我便唤,你让我说什么难为情的?话?都?好,我都?听?你的?,只?求你别吓我,别离开我……”
她的?额头,抵住他的?拇指,泪光点点,如珠子般迸落在床榻上,连一丝水花都?未曾溅起,顷刻间,便渗入了布料的?经纬里,消失无踪。
泪珠一颗颗滚落,被褥上的?水痕洇得愈发深沉。
鸳鸯团花的?朱红色,比血更刺眼。
她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早已六神无主,连自己都?不知自己在絮絮说着些什么。
可她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
“真的?么?”那?榻上早已睁开眼眸的?男子,眼底噙着微微笑意,似霜雪融化,眉眼绚烂地望着她,“先唤声‘夫君’听?听?。”
师暄妍听?到榻上男人说话?,猛地一抬眸。
少女泪眼婆娑,双眸绯红,可怜地撞入男人璨若朗星的?眸中?。
他伸出手?,抚了抚师暄妍的?面颊,将上身蹭着软褥,挪过来一些,在她呆若木鸡、梨花泪兀自悬停于颊上之时,似笑非笑地冲她左右端详。
“师般般,原来你真的?喜欢我啊?”
拇指揩过少女粉莹莹的?脸颊。
泪水的?痕迹被一点点抹掉。
他有些想,亲她。
把她脸上的?泪痕都?吮干。
可他此刻有些不敢了。
就着灯火,看到太子殿下额头上锃亮的?血手?指印,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自己关心则乱,掉进了他的?陷阱里,狡猾的?男人,分明是以此试探戏弄她。
得知一切,师暄妍本该怒火高涨,但这股怒火被另外一股巨大的?,名为“失而复得”的?幸运所对冲着,调和折中?之后,终究是情意战胜了理?智。
她一把扯开宁烟屿的?衣襟。
太子殿下从?未感受过太子妃的?主动,霍然一下,衣襟被扯开了,露出了凉风中?冰凉的?胸膛,他赧然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得好身材,才能让娘子喜欢。”
那?里只?是一团动物血,肌理?平滑,并没?有任何伤口。
完好无损。
师暄妍气得嘴里发苦,心里一阵冷笑。
伸掌递上去,肌肉于掌心寸寸虬结,坚硬起伏,蕴着生命的?炙热。
她伸手?,恼恨地攥住他胸肌,一揪。
他的?呼吸蓦然乱了套,匆忙唤了一声“师般般”之后,瞳孔猝然放大。
师暄妍压上他的?胸膛,支起身子,唇瓣主动贴上他的?唇,堵住了他的?未尽之言。
她此刻,不想听?他的?狡辩。
只?想听?从?自己的?内心,劫后余生,放肆一回。
宁烟屿被亲得七荤八素,颅内的?浪潮一波堆叠着一波。
呼啸的?海浪,令他头重脚轻,飘飘然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了。
小?娘子的?嘴唇,又软,又甜,还霸道,固执地要闯关杀敌,他也就听?之任之,被她压在这榻上亲得几乎忘怀了今夕何夕。
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是那?小?娘子亲得太过卖力,手?掌压到了他胳膊上真正的?伤处,作茧自缚的?宁烟屿终于忍不住呼了一声“痛”,她才放开了他。
眼眸微黯,掠到男人被绷带缠得完好的?伤处上。
原来只?是皮肉之伤。
她又虎着脸色,将他身上,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确认他身上只?有这一处外伤是真实的?以后,师暄妍彻底冷静了。
“你骗我?”
一句质问,令太子殿下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