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到了女先生给百姓们讲学的地方,十分新奇,尤其是对前方貌美温柔的女先生,好奇不已。
人美,有学问,温声细语……
金珠不是个能沉下性子的人,自小不爱读书,只一把算盘打得极好,今日听着对方讲课的声音,却不由地入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门内走出另一个女子,摇了摇铃,女先生便停下了今日的课,温声叮嘱众人回去要练习今日学得字。
“乔先生,可否再教一遍,方才有个字,我没记住!”
一个高壮的年轻汉子借问字想要靠近。
乔先生,就是乔四娘,轻蹙娥眉,退后一步。
这时,前排一个本地打扮的年轻女子站起来,挡在乔四娘面前,高嗓喝斥:“没听先生们说,男女有别,要避嫌,凑啥!你哪个字儿没记住,我教你!”
民风彪悍,一些女子也孔武有力,此女便是。
年轻汉子悻悻,退后的同时嘟囔着:“武三妮儿,就你还教我,别惹人笑了。”
“我叫武阳!”武阳攥拳,表情凶狠地吓唬,“找揍吧!”
年轻汉子一见,怕了她,飞快地跑走。
在场一通哄笑,多是嘲笑那汉子怕女人。
武阳又瞪向其他不安分的男人们。
众人哈哈笑着如鸟散,只留下些小孩子和年轻的女人。
乔四娘站在武阳身后,柔声道:“阿阳,谢谢你。”
武阳回身,挠头,憨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她给起的名儿好听,她叫出来也好听。
胭脂楼这些姑娘,哪怕是楼中最下等的女侍,都貌美如花,在京中尚且如此,更遑论这边城。
她们这些女先生,与此地大多数女子皆不相同,满城老少男女都稀奇的很。
不过武阳她们这些本地娘子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些柔弱的姑娘,觉得她们矫揉造作,勾得那些平素对她们不客气不温柔的男人们脑子发癫。
但女先生们对男人的靠近厌恶至极,已经上升到身体抗拒,自是不愿意多接触,反倒是很崇拜这些有力气、壮实、能够顶门立户的女子们。
乔四娘眼里有光,希冀,“阿阳,你这样厉害,好生学武,将来兴许能进县衙做衙役。”
她说话动听,细声细气,细皮嫩肉,文雅又会书写,懂很多,还是从京城来的……
武阳被她这样的目光看着,纵是个女子,也忍不住自信膨胀,满足极了,傻呵呵地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好些男人都打不过我呢!”
她说着,还攥起拳头在乔四娘面前展示。
乔四娘一眼便瞧见了她手指上的伤口,紧张地抓住:“怎么受伤了?”
武阳呆住,整个手臂酥麻发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手。
怪不得那些臭男人神魂颠倒!
好软!
好白!
都是女人,她怎么香香软软的?
武阳直愣愣地瞅着俩人粗细黑白对比鲜明的手,不受控制地红了脸,羞臊地忘了回话。
金珠在不远处看得饶有兴趣,只觉得那黑壮黑壮的本地姑娘傻的可爱。
乔四娘大概与她有相同的感觉,眼里笑意若隐若现,一双柔荑托着武阳干惯力气活的糙大的手,在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武阳直接打了个激灵,人更傻了。
“你随我进去,我帮你上药……”乔四娘说着话,余光忽然扫见一个熟悉的俊美的身影,倏地满眼惊喜,“顾探花?!”
武阳稍稍回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县令大人身边也有一个着官服的男人,应该就是她口中的“顾探花”。
乔四娘松开了武阳的手,提着裙子小跑向顾笑舟。
裙摆如莲花一般摆动。
武阳还保持着交握的动作,眼里的酸意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