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朝门口走去,还不待他踏出去,就被人一把从前面抱住,冰凉的水汽拢了他全身。
耳边的声音还发着抖:“……哥哥,我好冷。”
影卫退下,关宁转身看着负手立在船头的身影,说:“陛下,那咱们——”
宋青梧却仿若未闻。
他盯着那灯火通明的画舫,目光幽邃,好一会儿,才喊了关宁。
“朕觉得——”
众人的视线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那处看台上站了一个瘦小的少年,虽然被蒙着脸,但双眼还露在外,眼里有着慌张,似乎没有准备好得到这样一个大的幸运。
周先述眯了眯眼:“那个人——”
谢淮骁也认了出来,不敢置信,心里猛升起片刻慌乱:“……关齐公公?”
“什么?谁?”林闲茫然,“……那是公公?”
话音刚落,便见穿着鹅黄襦裙、披着金红外衣的袁晚晴款款而来,头上梳着云髻,红色的牡丹钗在上头,红妆潋滟。
侍女们从上洒落花雨,袁晚晴一步步走到鼓面上,身姿款款袅娜,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见,谢淮骁总觉得她看起来和上次见时,有一丝微妙的不同。
可他说不上来。
“这便是今日的主角?”周先述问,叹了一声,“她的步伐瞧着像是有了身孕,这么高的台子,可得小心些才好。”
谢淮骁挑了挑眉,先选了一条青色的。
周先述和林闲见状,也纷纷从袁络衣手上拿走一根,戴在面上。
见三人都戴好了面纱,袁络衣转头对小厮说:“去吩咐吧,可以开船了。”
接着,她转过来对三人璨然一笑,说:“祝愿三位大人有一个难忘的夜。”
“对。”林闲说,“你不是说,她那日同一位六品官员十分亲昵么,后来我去问了卢子森,他倒是去过荷水苑,也见过小袁姑娘,但也只是听她说评书,私下可没有交集。”
林闲说着,啧了一声:“而且他下月就要外调,少说也要去四五年,雁都的房子都找好了接手的下家,是不会在这边成亲的。”
“所以,那人不是卢子森?”
“自然不是,吃了酒嘛,他说得细,那日他可没有去菏水苑,在工部值夜呢。”林闲说,“还说两位驸马倒是那里的常客,他头一次去,便是陈相如做东,请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