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还烦请您别来打扰妈妈了,她想?要安静。”
那双因为岁月蹉跎而眼白?泛黄的眼睛,瞬间蓄满浑浊的眼泪,左眼因为坠不?住而滑落下来。
什么都压不?垮在商场上驰骋的温总,此时却因为女儿的一句话而佝偻起了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温书庭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重复这三个字。
温慕寒这时才?发现,男人身?形消瘦了许多,头?上长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她心一涩,顿时觉得有些不?忍。
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些重?
她不?忍再看,决定离开。
地上洒下小块的深色印记,头?顶有阴影覆盖住,然?后地面落下大滴大滴的印记,刚刚还很好的天开始下起了雨。
一时间,温书庭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垂在身?侧的手一松,郁金香花束从掌心脱落,摔在地上。
雨势愈来愈大,拍打着花瓣。
下山的前一秒,温慕寒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依旧低着头?站在雨幕里一动不?动。
她脚步只停留一秒后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路还得接着走,不?会驻足。
温慕寒一直都知道,温书庭一直在暗中帮她,但她觉得有些东西已经过期了,再怎么补救都没有用。
过季的短袖,褪色的琴谱,还有赶不?上的列车,这些,都代表回不?去了。
他?们总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就会忘记。
可忘记这个词,听上去释怀又刺人,它会磨平那些伤痕,落下淡淡的一道疤,但或许会在某个深夜想?起,亦或者是被别人幸福的样子刺激到,那道疤又会被掀开,血淋淋的都在映照着当时的痛苦。
忘记得了吗?释然?得了吗?解脱得了吗?
雨来得突然?,又走得匆匆。
地面盛起一个个水坑,每一个倒影里都能看见不?同角度的梧桐树,车轮轧过,画面被切碎又复原。
华灯初上。
温慕寒在许从音门口?等?她,一起打车去了大学城的小吃街。
那里有家烧烤店两人经常去。
摊子从屋子里摆到屋外,到了高峰期,几乎是坐满的。
现在才?六点不?到,人还不?多。
温慕寒找了个位置坐下,许从音去问老板要纸笔,自己要吃什么自己写,写完给老板就行。
甫一落座,温慕寒抽了几张纸开始砸桌面未清理干净的油渍。
这条小吃街很火,来的基本都是学生,所以价格不?算太贵。
每个摊只用广告膜给隔开,黄黄绿绿的灯带闪得晃眼,烧烤架已经点起火,油滋啦啦地响,白?雾升起来将头?顶的灯都给熏油蒙蒙的。
没过一会儿,老板就端着一盘烤串过来了。
“好久没来了?最近忙不??”
许从音连忙摆摆手,“别提了,忙得不?着地。”
“看出?来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啊?真的?”她连忙打开相机,左右看着。
“果然?,万恶的资本家,牺牲了我的青春和美貌。”
老板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还是很美的哈。”
“你们不?喝啤酒,所以送了瓶椰奶给你们。”
“谢啦老板。”
“诶,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