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萧景第二个问题就来了:“这东西是不是你肉身的一部分?”
李铸的神情这下更紧张了,又轻轻说了声“是”。
萧景微微一笑,道:“老赖,我这回都不用问第三个问题,我就能一剑封喉,将你拿下。”
李铸道:“那你说啊,什么东西?”
萧景道:“是指甲。是你左手食指的指甲。”
萧景话音一落,姑娘们先哈哈大笑起来,“输了输了”,她们一个个欢呼雀跃着。
萧景看看李铸,李铸很镇定地说:“打开看看,打开看看。”
萧景愣住了,他可能已经从李铸那异常稳定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
“老甘,你开啊,把盆打开啊。”李铸又在催促了,这会儿说话也不怕漏风了,嘴巴还故意张得老大,尽量露出那个牙洞,让萧景看见。
萧景也恍然大悟了:“难道是牙齿?”
一边问,一边打开了倒扣着的铜盆,一枚大黄牙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然而刚才众人都没仔细看,如今看清楚了这牙齿的丑陋,几个美女都掩起了鼻子。宝棋先受不了了,冲李铸说:“老赖,赶紧把你这恶心的东西拿走,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李铸坦然自若,压根不理会宝棋的牢骚,仍然冲萧景得意地笑道:“老甘,你看看清楚,这是牙齿,不是指甲,你猜错了,所以这局你输,我赢。”
素琴也催道:“老赖,你赶紧把牙齿拿走吧,都看清楚了,别再显摆了。”
李铸还是稳稳说道:“我先不拿,我必须看着老甘把罚酒喝了,我才把牙齿收走。”
素琴拿他没辙,只好催萧景道:“甘爷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罚酒喝了,好让他把牙齿收走,没闻到这牙齿上的酸臭味都飘出来了吗?”
宝棋道:“素琴你要死啦,我本来就恶心到反胃了,你还说。”
宋慈看不下去了:“甘景啊,你快把罚酒喝了,我要吐。”
毕竟还是宋慈的话好使,宋慈话音刚落,萧景便端起酒杯,把一杯罚酒喝了。
李铸这才笑眯眯地把牙齿收回,放衣袖里了。几个美女都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看着他,他完全不以为意。
周辕道:“老赖啊,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不扔了还要藏着当宝?”
萧景道:“他因为这牙齿赢了我,估计要一直藏着,好方便随时损我呢。”
李铸道:“老甘啊,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老家是有规矩的,掉落的牙齿不能随便处理,必须扔在屋顶或床底。明确来讲,就是上部的牙齿掉了,把它扔床底,下部的牙齿掉了,把它扔在屋顶。我掉的是上面的牙齿,晚上必须得把它扔到床底。”
萧景道:“这又不是你家,你打算把牙齿扔到哪间屋的床底?”
李铸道:“很简单,就是我们现在所住的屋子的床底。”
宝棋道:“你要死了老赖,你所住的不就是冷香斋吗?把你这臭牙扔到床底,这屋子以后还能住人吗?”
李铸道:“那我不管,反正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祖传的,没办法。”
宝棋道:“规矩是说扔你自已家的床底,没听说扔别人家床底下的。”
李铸道:“我们那边只说是扔床底,也没说非扔自家床底不可的。”
素琴也道:“总之就是不行,冷香斋我们几个姐妹也经常去住的,你这牙齿都已发馊腐烂了,臭气直往上飘,我们睡在床上,能不恶心吗?”
李铸道:“你这话说得夸张,就一粒小小的牙齿,能臭到哪儿去?照你这么说,我嘴巴里还有二十几颗牙呢,这二十几颗牙一同长在嘴巴里,这得臭成啥样了?我自已不得把自已给熏死了?”
众美女眼见说不过李铸,气得半死,只好去求助宋慈。
“员外,你快管管他吧,我们是没办法了。”素琴撒娇道。
宋慈向其摆了摆手,轻声说了两句“莫慌”,说完,便转头对李铸道:“铸啊,今天我要睡冷香斋,这个你知道吗?”
“什么?员外要睡冷香斋?”
“是啊,今天百花香不是赏给了甘景吗?那就让百花香和甘景睡在这‘暖香阁’中,我得去冷香斋睡了啊。所以啊,你赶紧把牙齿给我扔了,听到没有?”
李铸有些为难道:“员外,我们老家有规矩,说是上面的牙齿……”
宋慈道:“别提你们老家的规矩了,我老家也有规矩,你按我老家的规矩来处理这牙齿吧。”
“哦?员外老家也有规矩?那按照员外老家的规矩,这掉了的牙齿应该扔哪儿?”
“扔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