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堆里开始躁动不安。
肖宁平日里勤加修炼,剑术超群,跟着褚行止学的画符也是手到擒来,在同批弟子里是最为显眼的存在。
如果连她都抵挡不住这莫名其妙的“毒物”,那他们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三日内若无解药,她便会…命绝于此。”聂晟将肖宁好好扶起,微弱的呼吸像是印证了聂晟的话。
褚行止猩红着双眼,在聂晟走到他身前时死死抓着聂晟的小臂,声音发颤,话出口时竟先哑了声:“小师叔,那解药呢?解药去何处寻?”
聂晟无声叹气,他摇摇头:“我不知这是何毒。”
这话打了褚行止个踉跄,褚行止摇摇晃晃:“肖宁十岁便入了盛阳宗。”
“她母亲…”褚行止喉头一哽,“她母亲交代过我,要我护她一世平安。”
肖宁的母亲也是褚行止的师姐,别人都是在成婚后才拜别师门,同时褪去一身修为,预防遇人不淑被带着一起走上邪道。
而褚行止的师姐却是因为德行有亏被逐出师门的——
他当初师姐一夜贪欢,留下的个孽障,这孽障也就是肖宁。
不过他师姐倒不怎么恨这孩子,大抵是因为他师姐是个随心所欲之人,所以没那么多牵挂也不曾守过师门中不成文的规矩,譬如这次的一夜贪欢,几乎是师门内的禁忌。
不过他对这些不甚在意,他很喜欢师姐,因为师姐虽名声不好但何事都会想着带他一个,后来听说师姐有孕了他也是第一时间便去买了打胎药。
递到了师姐跟前,想要看着师姐打掉这祸端,继续留在盛阳宗,继续陪在他身侧。
但遗憾的是她不觉得这孩子是个累赘,也不想打掉孩子,结果可想而知。
褚行止最终也没能保住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姐。
后来他消极了一段时间,他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就好了,自那之后他的记忆里再没了肖瑶此人。
再见面时是师姐带了个十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长得跟她很像,笑起来也是同她一模一样。
肖瑶求他收肖宁为徒。
昔日同门,他没法拒绝。
那时他先请肖瑶叙了旧。
肖瑶说她还有一月便要死了,他想问肖瑶为何不治,但肖瑶似有所感般摇了摇头,跟他说。
“来这世间逍遥走一遭足矣,何须强求。”
人如其名,肖瑶,逍遥。
肖瑶又说她给女儿取得名字也是希望她人如其名,平安一世。
褚行止答应留下肖宁后肖瑶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刚走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往这送些小玩意,再后来就没了动静,褚行止猜肖瑶大概是死了。
但每每对上肖宁的双眼时他又觉得肖瑶或许没死,肖宁便是她所寄托于人间之物。
还有肖宁在,她便不算死了。
故而他对肖宁总多了一份偏爱,也从未想过有一日肖宁会在他眼前性命垂危。
“阿念姑娘!”阿念直直朝前倾倒,华清棠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扶住。
薛齐也上前搭了把手,眼看着阿念的脸色逐渐青紫,他道:“这姑娘恐怕也跟肖宁一样…中了毒。”
聂晟这回比褚行止还要急,接过阿念后将自己半数修为都输送进阿念体内,以此压制毒素扩散。
盛阳宗一时间乱了套,被逼无奈,徐佞一个外人竟帮着他们巩固结界,加之重新安排守夜的弟子。
温玉沉也没闲着,他趁着乱,将盛阳宗摸了个遍。
他发现这盛阳宗有一处禁地,但若是强行破开势必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会彻底断了他入禁地的可能。
这禁地周围山林环绕,不易被人发觉,但却有一处古怪,便是这禁地外一直在往外渗出血液。
温玉沉半蹲下身,一手沾了沾冒出的血液,在鼻间闻了闻。
没有丝毫血腥气息。
难不成这不是血?
连续几次入阵见血,温玉沉不觉得自己会将什么别的东西认成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