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拿我当随时泄愤的玩物了么?”
华清棠对上他自然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再次贴上他的唇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温玉沉倒是不在意华清棠以何等方式回应他——
“…许鹤宁。”
华清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了。
他抬眼,一手抓着温玉沉的手,轻声说:“你能不能不要忘记我。”
“若是我死了,你能不能…替我烧点纸,让我知道还有人惦念我,这样我便算不上六亲淡薄,有人念我,我便还能投胎成人。”
也还能…再见你一面。
温玉沉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将他的手攥的更紧。
交错的呼吸声整夜不断。
温玉沉想,若是华清棠死了,自己的确忘不掉他。
哪怕是瞧见这人间随处可见之物,他大概都会想到。
华清棠是不是也与他来过这,见过这东西?
若是没见过,那便把它收起来,等华清棠来时再那给他看。
他怎么会忘得了华清棠呢。
他该是将华清棠记上个几辈子才对。
夜里华清棠睡得倒是很沉,按道理来说华清棠其实不应该睡得这般沉,因为他是衙门当值的,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哪家亡命之徒上门索命,但今夜他却格外安心,将自己的戒备全然抛下,只留下自个儿的命门,让温玉沉守着。
温玉沉不比他,几乎是整夜没有合眼。
因为温玉沉有点后悔了,他尚且不知道这里头的记忆出去后会不会被忆起,便被华清棠带着又跟他做了师徒界限之外的事情。
若是华清棠出去想起来了他要如何说?
说自个儿也失忆了?可这儿有太多迹象表明,他就是清醒着的,但若不说自己跟他是失忆了,他还能有什么借口解释这事儿?
唯一能行得通的借口就是说自己也失忆了,但这基本上就是自欺欺人,华清棠即便面上说信了,指不定背地里早就将他看了个透,保不齐还会因为此事又与他亲近起来了。
温玉沉就这么焦头烂额了一宿,他感觉自个儿再愁上一会儿就快变成徐佞了。
他揉着紧蹙着的眉心,最终还是决定先用失忆的话术死马当活马医,若是到时候有更好的法子再换也不迟。
临行时是小哑巴来送的他们,小哑巴说商涂深还没起,但早就交代了他,若是商涂深没起就让他来带路。
温玉沉点了点头,左右他俩也不是非商涂深不可,小哑巴送他俩出来还能少听些废话,休养休养耳朵,免得起了茧子。
华清棠对此也没有什么怨言,主要原因是他的心思还有点没回来,没太注意带路的人是谁。
然后他就险些掉进坑里,还是温玉沉眼疾手快捞起了他。
温玉沉哭笑不得:“傅大人,你想什么呢,想的连路都不看了?”
华清棠默默避开他的视线,侧面给出了答案。
温玉沉见他着反应也没再追问,只是扬了扬眉,在华清棠快忘了这事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说道:“想我也不能想的这么入迷啊傅大人。”
华清棠迟钝的看着他反应了一会,然后如他所料,走的步子逐渐变快,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温玉沉唇角上挑,一把拉住了某位试图逃避事实的傅大人:“歪了。”
温玉沉微微仰头,示意华清棠往前看——若是按照他刚才的方向来,兴许就又要掉进坑里了,哦,也可能是撞在树上。
华清棠:“…哦。”
温玉沉没有松手,只问他:“只是“哦”?”
华清棠这回不是“哦”了,他言简意赅的回了温玉沉一个字:“嗯。”
温玉沉在他耳边念咒:“昨夜你不是这般冷漠的…”
华清棠抬眼,分明耳根通红,却还强装镇定道:“你也说了那是昨夜。”
温玉沉像是被他气笑了一般——当然,他不是生气,是被华清棠这话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