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常顺也知道不合适,他一个大伯哥跟弟妹住在一个屋檐下,动不动催老三房里?的事是挺膈应人,但这不是没?爹又没?娘,没?长辈操心,只能他过问。
“你真?懂?”他又问一次。
“懂,真?懂。”邬常安只差发誓了。
“那行吧,我不问了。”邬常顺放弃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过问了,你别?把?媳妇折腾跑了就行。”
邬常安“嗯嗯”两?声,他大步走了。
进屋关上门,他靠在门上挠了下头,胡乱脱下衣裳,他直挺挺倒在床上,不可抑制的,他想到几个时辰前在隔壁的光景,想到自?己像个龟孙子一样头也不回地?逃走了,他恼得想捶自?己的头。
真?没?出息,他暗唾。
他倒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梦里?,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殷红的嘴巴,嘴巴开开合合,“陶椿”和陶椿的声音争着抢着出现,渐渐的,两?道声音汇在了一起,不断翕动的嘴巴突然靠近他——
“啊!”邬常安吓得惊坐起来,他胡乱抹嘴,歪过头呸呸吐口水。
陶椿被隔壁的惊叫声吵醒,她?移了一下贴在墙上听动静。
“大半夜的,你鬼喊鬼叫什么?”陶椿敲了下墙。
她?猛地?出声,邬常安吓了一跳,他又狠狠抹一下嘴,犹豫了一会儿,他开门出去?。
“你还没?睡?出来说说话。”他敲陶椿的门。
“发什么癫?我是被你吵醒的。”陶椿才?不愿意大半夜陪他说话,“你消停点,我要睡了。”
“我做梦被你亲了。”
“痴人做梦。”陶椿翻白眼,“净想美事。”
“是你,好像又不是你,她?也在。”邬常安解释,他挨着木门坐下来,惊魂未定地?说:“可不是美事,吓死我了,就一张嘴,你说话她?也在说话,一张嘴里?出现两?个声音,本来说得好好的,突然亲上来了。”
陶椿想象了一下,她?猛地?想笑。
黑狼和黑豹摇着尾巴走来,它俩绕着邬常安打一会儿转,见他不理它们,两?只狗垂下尾巴走了。
邬常安又坐了一会儿,他也回屋了。不过这会儿清醒得厉害,他睡不着,干脆拖着床移个地?方,跟隔壁的床同靠一面墙。
陶椿刚酝酿出睡意又被吵醒了,她?不耐烦地?捶墙,“你还睡不睡?”
“睡,这就睡。”邬常安循着她?的声音躺下,他敲了下墙,说:“你要是睡不着你就敲下墙,我陪你说话。”
陶椿:……
“你睡着了吗?”邬常安轻轻敲一下木墙。
陶椿睁开眼盯着黑乎乎的屋顶,听着隔壁的动静,她?心里?升起些新奇感,这人也有意思,让他亲的时候他不敢,做梦还被吓醒了,吓醒了还敢来找她?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她?努力想找个词形容,单纯?不对。简单,对,活得简单,坐在门外隔扇门说话,移来床隔着墙说话,好幼稚,反正她?干不出这事。
嗯,怕鬼也挺幼稚的,
“你这么快就睡着了?”邬常安贴着墙问,他这下没?有敲墙。
陶椿转动眼睛斜睨着木墙,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一下墙,对面紧跟着传来回应。
“我就晓得你没?睡。”邬常安高兴地?坐起来,“我说话你听得清吗?”
陶椿抬手敲两?下墙。
“噢。”邬常安躺下去?,他想说之前亲嘴的事,又下意识觉得这事不应该再提起,他拉起被子盖上,说:“睡觉吧,你有事就敲墙。”
陶椿收回手,她?闭上眼,心想他这样挺好,没?有侵略性,她?不喜欢攻击性强的男人。
*
隔天,邬常顺出门巡山了,陶椿和姜红玉也着手准备进山的事,睡觉的被褥要带,水囊要带,粮也要带。不知道要在山里?待多久,陶椿还带上一身换洗衣裳,两?张狼皮也都带上,免得遇到下雪天。
出发那日,邬常安挑着的两?个竹筐装满了穿的用的,陶椿和姜红玉跟在后面还各挎个包袱,看着像搬家的。
香杏忙完家里?的活儿来看她?爹,到了娘家扑了个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狗也不在,就连牛也没?影了。
“小婶,你没进山烧陶啊?你晓得我大嫂去?哪儿了吗?还有家里?的牛呢?”香杏找到邬二叔家问。
“进山了,红玉带着小核桃跟老三两口子进山了。”邬小婶说,“红玉前天下午找我说她?代我进山烧陶,让我出太阳了去把仓房里的番薯干搬出来晒。”
“牛呢?”香杏最关心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