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后,两圈圆形泥槽终于首尾相接。
离十一月的集市没几日了?,陶椿要先回陵,邬常安一心扑在双轨槽上,他此次不能?同行。
花管事和杜管事一个要把烧制的陶器往陵里运,一个要把近三千斤油往陵里挑,还没离开?的平安队是最得力的壮丁。然而李渠死活不同意,三窑陶器上万斤,还有?近三千斤油,带上这些东西翻山越岭,几趟跑下来肩膀能?磨出血。
“不往回挑,我们到时候带外陵的陵户过来取陶器和花生油。”李渠说,“山谷地方大,能?容人,还有?房子?能?住人,完全能?辟成第二个集市。你们留在这儿招待,我们回去招揽人,让买陶换油的陵户自己过来。”
花管事和杜管事看向陶陵长,陶椿思?考一会儿,说:“这个主意可行,我发现外陵的陵户除了?开?集当日赶来的,早一天过来的陵户早早换好?东西,在集市的当天下午就无事可做,难免觉得无趣。我们这个制陶、榨油的山谷,有?烧毁的陶器,有?炭窑和陶窑,还有?没卖出去的带瑕疵的陶器,对外陵的陵户来说是个新奇的地方。他们来回一趟,能?消耗一天的功夫,算是个能打发时间的地方。”
李渠本来是随口一提,经?陶椿这么一说,他脑中灵光一闪,抚掌说:“东南侧有?野猪岭,西北方有?野猴岭,我们还能?领他们去打猎。这样一来,也能?帮我们震慑野猴和野猪。”
“双头?峰不是还有?鹿群,我们到时候提一提,可以招揽一帮箭法好的陵户去围猎。”经他提醒,陶椿立马又有?个主意,她高?兴道:“把人多留一天,他们的吃食就要多消耗一些,定远侯陵驮来的吃食更好?出手。他们的生意一好?,离我们近一些的后妃陵、贤王陵、安王陵必然效仿,如此一来,集市越发热闹了?。”
二人一来一往地出点子,李渠激动得拍腿,他不喜枯燥无味的事情,比如榨油,比如制陶,对于集市有?十成十的偏爱。
“陶陵长,这个事交给我负责如何?”李渠主动领活儿。
“这会儿不嫌翻山越岭累人了??”花管事没好?气道。
李渠打个哈哈,并不接话?。
“可以。”陶椿点头?,“不过这个事跟卖陶换油有?紧密的关?系,你?记得跟花管事和杜管事做好?交接,不要有?矛盾。”
“不会有?矛盾,哪会有?矛盾。”李渠连连摆手,“这样吧,我们这趟回去顺带挑点陶器回去做展示。至于花生油,杜管事要是不回去,接待客人的事就交给我?花管事把订油的名单给我,我来安排。”
花管事巴不得,她一个人管两本账,忙起来的时候忙得头?发晕。
“回去就给你?。”她说。
如此说定,李渠带着平安队去挑拣一部分?陶器带走。
“陶陵长,走了?。”李渠喊。
陶椿跟邬常安作别:“邬管事,我回去了?啊!等散集了?再来陪你?。”
花管事“咦!”一声,“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粘糊?”
“我们可不算老夫老妻,去年我才嫁过来,还算新婚。”陶椿笑着说。
一帮人离开?,山谷里顿时空荡许多。
断头?峰上,李渠带人着手开?路,他打算修一条从公主陵通往断头?峰的路,路上做好?标记,方便外陵的陵户认路。
走出断头?峰,对面的山里传出牛叫,跟在陶椿腿边的花斑狗骤然停下步子?,它停下不走了?。
“走,跟我回去。”陶椿唤它,“你?陪我回去住几天,过些日子?我还来的。”
花斑狗又跟一段路,继而像是后悔了?一样,扭头?又往断头?峰跑,陶椿跟在后面追,一声接一声地喊,又把狗唤回来。
多亏平安队一路砍伐树枝藤蔓,行走的速度缓慢,让陶椿有?时间跟花斑狗耗,一人一狗追来追去,终于让她把狗带回陵里。这次没有?强行抱它,也没有?用绳索牵制。
天冷了?,演武场上没几个人,陶椿路过打个招呼,她领着夹着尾巴的花斑狗一步一步往家走。
为了?避免把狗吓跑,陶椿绕路回家,没有?经?过作坊,也没有?惊扰邬二叔家的狗,一路顺顺当当,但黑狼黑豹在家。
黑狼黑豹摇着尾巴出来,一看?到花斑狗,二狗的尾巴僵住了?,迎接主人的热情也没了?,搞得陶椿挺心虚。
“呐,这是花斑狗,你?们见过的。”陶椿干巴巴地介绍,“以后……以后花斑狗就是咱家的狗,不要打架啊。”
三只狗都?是公狗,陶椿还挺怕它们打起来的。
“我听着声音就觉得像你?,就你?一个人回来的?老三呢?”邬常顺出来问。
“泥槽还没入窑,他还在山谷里守着。”陶椿领着花斑狗往院子?里走,她小心翼翼道:“黑狼黑豹不会驱赶它吧?”
邬常顺不敢确定,香杏家的狗还是黑狼黑豹的媳妇,小鹰要是带它们来找小核桃,黑狼黑豹盯它们像盯贼一样。
花斑狗一踏进院子?,黑狼瞬间炸起毛,它吠叫一声,黑豹跟着呲牙吠叫,陶椿吓了?一跳,她正准备训斥两句,就见花斑狗夹着尾巴趴地上了?。
花斑狗一示弱,黑狼黑豹守卫地盘的威风劲顿时变得干巴,吠叫声里也失了?凶恶,它俩叫了?一阵没得到回应,炸起的毛又平顺下去。
陶椿立马掏出她给小核桃带的肉脯,只给黑狼黑豹吃,不给花斑狗吃。
几块肉脯喂下去,它俩立马又对她热情起来。
花斑狗夹起尾巴伏低做小,顺利在邬家安家落户。
已经?过晌,邬常顺他们已经?吃过午饭,陶椿还空着肚子?,他去给她和花斑狗做饭,她则是漱洗过后进屋跟姜红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