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商走了。
县长马上让人把马管家带进去。
“见过大老爷。”马管家急忙说,“不知道大小姐有什么误会,但我肯定不会做出害主家的事情。”
“不急。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就是了。”
“是。”
“涨租的事,是你们老爷说的?”
“涨租?什么涨租?”马管家一脸不解,“我没听说过什么涨租的事。”
“许小姐说,昨夜你让她去收租对账,还说了许老爷吩咐你涨租的事。难道这是假的?”
“不,不对。大老爷,这不对。昨夜小姐找到我,说院子里有耗子,我让下人们过去,是小姐让我亲自去看看,我只好去了。小姐又说想去看看收租,我又让人陪着小姐过去。没说过什么涨租的话。”
县长拂须,他又问:“你是说,你们小姐说谎了?”
“这,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这样胡乱说,但小人确实没有说过涨租的话。”
“你把你们昨夜说的话,都跟我说一遍。要细细的说,不要有遗漏。”
“是是是。昨夜小姐来找我,恰好佃户们也过来了,小姐说……”
马管家认真回忆着,“后来小姐还说我细心,我孙子虎头……”马管家突然住了嘴。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刚刚许商在外面对他破口大骂的那一幕。
子孙后代……遭报应。
“怎么?”县长见他突然顿住,于是又问,“想到什么细节了?”
马管家吓得手都在抖,他自然知道昨天夜里他和许商都说了些什么,他可以很肯定许商说谎了。
可是现在,他却不敢反驳。
许商话里话外都提到了他的孙子虎头,还说了他子孙后代遭报应。
许商说,老爷不会放过他。
可老爷少爷都死了,现在还能不放过他的人是谁?是小姐,是还活着的小姐。
小姐说提议送虎头去城里念书,老爷不准,真是老爷不准吗?恐怕是小姐连提都没提过。
要是他不按照小姐说的做,恐怕他的孙子虎头就难以活命。
许家,不愧是许家人,果然是流一样的血,一样的心思歹毒。
马管家开口,试图主动认下这桩案子。
不过开口的瞬间,他又想到许商方才说他聪明,却又做了糊涂事。
马管家脑子动了动,他还不能直接认下来,这个县官虽然不算太聪明,但也不是个傻子。
若他直接老老实实忍下来,任凭谁来了都觉得他是在故意顶罪。
“大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这样冤枉我。我……这涨租是老爷说的,不不不,我是说……我没跟小姐说过涨租的事。”
“那涨租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县长突然厉声问他。
马管家吓了一跳,“我,我……是真的。老爷说要涨的。不过我没跟小姐说,您知道的……这租子送过来,主家不管的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指头缝里总能留一点,就这么一点,也够一家人吃上许久了。我怎么会把这些跟小姐说呢?”
“嗯。你说得有道理。那你们小姐为什么说你说了涨租?她一个大小姐,还能学你一样从指头缝里留粮?”
“这,这……兴许是小姐记错了?”马管家说话开始颠三倒四,他频频擦着额头上的汗,“大老爷,我就是个下人,是许家的家奴,不仅是我,我儿子孙子,后代子孙,那都是许家的下人。我哪敢有二心啊?”
“呵。说得是呢。好了,你出去吧。这段时间别出府,案子没结束之前,你的嫌疑跑不掉,不仅是你,这许家大宅的每一个人都一样。”
“是是是。我肯定不跑,我就在这里待着,我哪也不去。我清清白白不怕人查。”
马管家出去了。
旁边的师爷过来,“大人,这马管家和许大小姐各说各的。该信谁?”
“信谁?一个亲生女,一个家中奴。你说信谁?”县长摸了摸胡子,“这马管家确实机灵,不过他太自信自大了。用儿子孙子跟我保证他不会有二心,殊不知这点更是出卖了他。”
“大人,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