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王掌柜坐立难安,最后在两人脸色阴沉的合上账本的那一刻,王掌柜总是熬不住了这种心理上的考验,直接对着端坐悠然品茶的许商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除了许商之外,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那个年轻人将账本递到许商面前,“这账本可是做得大胆又精彩啊。”
不管什么时候,偷税漏税这一点都够商人喝一壶了。
王掌柜却说那是老爷在世的时候做的安排,他们这些下人只是听老爷的吩咐做事而已。
“你们自然如此说了,可怜我爹爹,一场大火……呜呜,我如此家境何苦省下这些银钱?”许商对那两人说,“缺了多少,我都愿意补上。政府的处罚,我也愿意接受。但我不能让人将污水泼在我爹爹身上。我爹爹一身奉公守法,他最是体恤下人。王掌柜逃荒来到这里,是我爹爹好心收留他,还教他本事。他居然做出这等事来害我们许家。”
王掌柜听了她这是非颠倒的话,气得身体都抖了起来。
他现在明白了。
虎父无犬子,许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孬种子女?
别看眼前这只是个丫头片子,那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是他错了。
要是他不在许老爷子死的这段时间贪图这些银子,是不是就不会查到他身上了?
就算是查了,他手上干干净净,也不会被许老爷子当初做下的事牵连。
怎么现在反而他成了替罪羊?
“我好不了,你们许家也别想好。你以为这些人会放过你吗?别傻了,许老爷子死了,你一个孤女,你还想撑起这偌大的许家?你做梦吧。我王迁是技不如人,今天输了。可你也别得意。买卖这是不是有点小聪明就行的。”
许商轻笑,随后对刚刚进门的黎警长笑道:“罪人王迁太过激动,惟恐会做出伤人之举。还望黎警长,早日将他缉拿归案。另外这店里的一干人等,但凡有联系的,尽管带去查就是了。”
这么配合的主家还是很少见的,黎警长也是非常高兴。
而且这位许东家给出来的茶水钱可不低,他的那群兄弟们跑这一趟也不会白跑。
人家很识趣,给的也多,他们这些人也不会白拿好处不干活。
于是将这王掌柜和账房先生以及几个店小二都带走了。
之后许商又如此去了其他铺子,有些铺子提前得知了消息,但是现在得到了消息也没用,时间安排得太急促了,想要做点应对的方法都来不及。
最后只能是乖乖认栽,甚至还有一个掌柜的直接跑了。
不过没跑多远就黎警长带人给抓了回来,还没开始问话,先一通暴打。
“黎警长辛苦了,两位先生也辛苦了。海宴楼,我请客,还望诸位不要嫌弃我这顿饭安排得仓促啊。”
“哪里哪里。许老板客气了。”
一行人到了海晏楼吃饭,等吃过饭以后。
天色也快黑了,他们开始各自回家。
许商也带着下人们离开海晏楼,走到街道拐角的地方,赵浮突然冒了出来。
许商身边的两个家丁起初吓了一跳,都准备开始动手了,结果发现是东家的未婚夫,于是又默默往后退开一些。
许商看着赵浮,尤其是看到赵浮一脸郁闷表情的时候,许商的笑意就更加明显了。
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赵浮反问许商,且语气里还满是委屈。
这一天,他净顾着在外面看热闹了,根本没有适合他出场的时机。
许商走到他身边,笑道:“噢,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这么回事。你瞧我,忙起来就把你给忘了,让你在外面白等了一天。”
其实赵浮很郁闷,因为许商这一天都不需要他,而他自以为是来帮助许商的,结果根本派不上用场。
“很不高兴?”
“也不是不高兴。”赵浮想着,他又问,“你让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耍我玩吧?”
“那倒不是。只是想让你宽心,我不是必须要依靠一个男人才能把家业撑起来。我一个人,靠这里也可以……”她点了点自己的脑子,“如今这世道,已经是人人如此了。你也一样,我希望你将来走出这里的时候,也能多用用这里。”
她又把赵浮上下一打量,然后对他说,“尤其是你这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少爷哥的样子。更是需要好好注意一下了。”
赵浮现在是真的彻底不高兴了,他抱臂对许商冷笑:“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