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被抓了以后送进收容所,关上一段时间又出来了……”
见警告无效,巡逻船上的人果然没有开枪,而是驶近了开始点人头。
棍子呼到哪个就把哪个拎上船捆起来。
刚刚游在骆文杰身边的两个人,一个大概因为紧张,倒霉地腿抽筋了。
另外一个因为用的是白色的泡沫块,在夜色里太亮眼,被点人头了。
骆文杰深吸了一口气,把整个人埋进水里,只余一双手在水下死死抓着包裹着泡沫块的那块黑布上专门留出来的结,两条腿拼命地往后蹬着。
直到他再也憋不住气,才小心翼翼地浮出半个头,偷偷换了一口气,然后再浅潜下去继续蹬水……
也许是过了几分钟,也许是过了十几分钟,骆文杰再一次从水面上冒出头时,发现周围没有再看到人。
当然,也没有再看到那两艘巡逻船。
他,这是逃过去了?
骆文杰盯着河对岸那星星点点的灯火,心头瞬间涌出莫大的惊喜。
但是这惊喜,在他精疲力竭爬上岸后,很快就冷却了下来。
“成哥,今天晚上又跑过来几个。”
骆文杰和另外几个漏网之鱼被直接从滩涂拖到岸堤上。
有几个小马仔很快过来搜了他们的身,熟练地拿出剪刀,剪开了衣角、内裤或者是裤腰带,从里面拿出几个金戒指金耳环什么的。
“看不出来,这几个还有那么点私货。”
大概是今天晚上的收获还算差强人意,那个叫成哥的,心情不错地给几人指了指身后那一片黑压压的破木屋。
“报我的名字,你们自己去那边找地方住。”
骆文杰爬了起来,扯着被剪破的衣角,低着头默默跟着人朝那片破木屋走去。
小马仔找了个只住了一个人的木屋,把这几人往里面一塞就走了。
木屋里原本已经睡下的人被动静惊醒,揉着眼睛看向湿漉漉的几人,打了个呵欠:
“你们是今天新跑过来的?哪儿的?”
听出口音,骆文杰旁边的人很快跟对方认了老乡,得到了对方明天带他去码头找工头上工的许诺。
大概是觉得他们这是一伙儿来的,木屋的原住老乡又跟骆文杰几人都说了一声:
“你们要是想去上工的话,明天也可以跟我一起,我可以帮你们找工头问问。”
骆文杰跟着人一起道了谢。
认老乡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老乡,码头的工钱有多少?包不包饭?”
“看装卸货量来的。要是工头看上你的话,午饭是包的,从工钱里头扣,一天差不多能挣个10块钱……”
“10块钱?不是说这边农民一天都能挣六七十块吗?”
“那是他们本地人,我们又没有户籍,能拿到这个钱已经不错了……
对了,还要小心被这边的港警抓到。平常他们是不管的,就怕上面有行动……”
“不管怎么样,我们成功了!在这边只要吃得了苦,好好干活,总比那边强!”
在这两位老乡的谈话声中,骆文杰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
不过即使已经睡着了,他的一只手也一直抱在胸口,不着痕迹地护着那个小密封袋。
之前小马仔以为他这个是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没有管。
可是骆文杰知道,红纸里面,还包着两张一千元面额的港币,这是他在港城安身立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