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长符修大怒道:“小畜生尔敢!”这道法阵符是他苦苦炼制而得,为了提防柳霜绫出手还备了后招。
想不到这个不知哪来的小子三拳两脚就打得法阵几乎溃散,心痛无比。
当下再顾不得柳霜绫,忙又拍出一道符文。
法阵得这符文加持,青光上弥漫开蛛丝一般的钢网,重又凝实。
正待再拍一道符文,就见齐开阳露齿狞笑,拳泛金光重重一击。
钢网破碎,青光消散,年长符修手中的青符灵气全失,化作青纸一张。
年长符修不及大骂,齐开阳已闪身到他面前,拳风虎虎,像只大铁锤朝他脸上砸去。
“狗畜生!”
齐开阳原话奉还间,年长符修拍出一张刀兵符,空中一排四柄长刀罗列,作势欲斩。
“蠢材,闪开!”
年轻符修大喝声中,齐开阳一拳轰到,刀兵符尚未斩落,拳风已到年长符修的胸口。
与此同时,他身前列出一片黑甲将周身护住,在齐开阳一拳之下轰然巨响,黑甲碎裂,两人齐向后弹开。
那年轻符修一怔,似没料到自家的黑甲符居然一触即溃。正恍惚间,一道白光闪过,年长的符修惨呼声中,左肩被削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长流。
柳霜绫祭出冰魂雪魄剑,一剑伤人,腾空而起冷冷道:“你辱及柳氏,就算谭宗主当面我照样有话说。快滚!”
“这账,我记下了。”年轻符修虽甚自负不在柳霜绫之下,但看齐开阳的身手,以一敌二也有自知之明。冷冷抛下一句,带着同门离去。
“孬货!”
齐开阳痛骂一声,柳霜绫已收起乘黄与七宝香车,道:“快走。”
两人降落地面,借山林藏身而行。
威灵宗的人既已赶了上来,同有这份心思的怕离不太远。
柳霜绫心情郁郁,全无战胜强敌脱困后的兴奋。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柳霜绫道:“我家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很早我就想问,看你很抵触,我就没问。”
“嗯。既然要回洛城,那我说与你听。”柳霜绫眼眶又湿,抹去泪水,道:“洛城有片宝地,地下有片灵玉矿。世上灵玉矿田不少,但是这片矿不仅蕴藏丰富,足以开采数万年不尽,且灵气含量又高又纯,在世上足可排进前二十之列。就是靠着这片灵气矿,滋养了洛城柳氏与冯氏两大家族。”
“咝~”齐开阳倒抽了口凉气,这样的灵玉矿的确是笔巨额资财,人人垂涎,又极易招惹是非。
“我们两家对外共同守护这片矿田,但是相互之间从来争斗不断。人心如此,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巨资之上安肯旁族分享。”柳霜绫语声黯淡,道:“数千年的争端不休,两家都有些死伤,也结了些仇。但任一族都没有能力吞并对方,才形成眼下对外联手,内里较劲的局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是呵……”柳霜绫双目低垂,道:“我家老祖与冯家老祖功力相当,两家都靠着他们支撑局面。我十岁那年老祖出关,就定下了两家的婚事。我当时想老祖的意思,两家再明争暗斗下去,迟早两败俱伤,灰飞烟灭。现下才知道,原来老祖亦有隐忧,早早提前做准备铺了后路,只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祖应该也没有想到吧。”
“这桩婚事……你是不是一直不愿意?”
“没有。我一开始不仅愿意,还觉得很不错,今后我会做个好妻子,为两家化去仇怨,一同繁荣昌盛。后来,我虽然觉得不好,不开心,我还是愿意。族中那么多人,由不得我任性胡来,除了我之外,族中已经再无一人有天赋。既承其力,必担其责。”
“呃……”齐开阳心头酸楚,喉间像被大石堵住,喘不过气来,讷讷道:“为何后来不开心了。”
“因为冯雨涛厌恶我,拿我当仇人看待都不过分。”
“这又为何?”柳霜绫在少年的眼中几乎完美无瑕。
人既美丽,心又善良,脾气还很不错。
这样在外能撑面子,在内为贤内助的女子,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因为我们同为两家下一代的佼佼者,从小我就比他强!就这么简单!”柳霜绫柔荑一捏,愤然声中委屈无比,挫着银牙道:“我无歹心,他却有歹念。”
“我懂了。”齐开阳轻应一声。柳高阳既死,洛城里也不会太平,原来离山之前沐梦真人每一句话都大有深意。
正思虑间,耳中一动,锐风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