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须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皇兄再如何强求,云荷也不会喜欢上皇兄,倒不如放她自由,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你住口!”
宋奕目眦欲裂,冷白的手背上隐隐可见凸起的青筋。
他最听不得这些话,即使自己心里一清二楚,但他不愿承认,更不愿听到从别人口中说出这些话。
“你将她藏到哪儿去了?!”他戾声质问道。
宋池定定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有藏她,我让她出了京城,再也不要回来。”
听到这,宋奕稍稍冷静下来,理智也渐渐回笼,现下最要紧的,该是将她抓回来。
他径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宸王,冷冷吩咐道:“来人!把宸王给朕打入诏狱,听候发落!”
“陛下!”
恰在此时,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宋奕冷冷掀眸看去,是宸王的母妃景太妃来了。
他刚下令,救兵便来了。
宋奕复又垂眸,冷冷地扫了一眼宋池,将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池儿犯下大错,我本不该来阻碍陛下,但求陛下念着与池儿自小的情分,从轻发落罢!”
景太妃跪在宸王身旁,双眼含泪地恳求道。
宋奕凉凉地扫了一眼二人,余怒未消的他并不想理会景太妃的求情。
见眼前人无动于衷,景太妃心知触了他的逆鳞,为了保下宋池,她膝行上前,拽住了那人的龙袍一角。
“陛下!陛下千不看万不看,但求看在我曾救了太后娘娘一命的份上,饶了池儿罢!”
“陛下……”景太妃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过了许久,宋奕的神情才有所松动。
他寒凉的视线,落在正狼狈地擦着嘴角血迹的宋池身上,启唇道:“幽禁于宸王府,无诏不得出。”
说罢,他唤来宫人将景太妃扶起,而后一脸阴沉地转身进了殿。
殿内,卫苏还恭恭谨谨地跪在堂下,等候处置。
“速速去写海捕文书,下发到各州府!尤其是京城周边地带,给朕严查!宁可错抓,绝不放过!”
听见命令的卫苏愣愣地抬头,似乎没料到宋奕就这么放过了他。
“是,微臣遵命。”
说罢,他再次恭敬地叩首,而后起身出了太和殿。
宋奕双手撑在案几上,绷紧了下颚,目光阴鸷地盯着远方的天际。
既然跑了,那最好跑得远远的,千万别被他抓到!——
夜色浓重,雾气缭绕的江面上,泛起了点点渔火,是许多还未归家的渔翁在讨生计。
计云舒立在甲板上,迎着寒风愣愣地望着空中的孤月,一时间情绪翻涌。
今日是元日,阖家团圆的日子,而她却在逃亡路上,不知来日。
想到这,她不由得担忧起现下与她同样处境的姚文卿来。
也不知他现下如何了,但愿别被宋奕抓住才好。
“夜深了,姑娘快些回去歇息罢。”
听得身后有人唤,计云舒回头看去,见是那位船主,手里还端着烛台,估摸着是出来查验船体的。
“诶,这就回去了。”
她走出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去问那船主。
“师傅,到江州需多少时日?途中可还靠岸?”
船主回道:“前后差不多半月罢,我赶着回江州老家过除夕,也许会提早一两日到。中途也不靠岸,我这船上的物什一应俱全,姑娘若缺什么自来找我取便是,价钱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