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冰冷的江水中,这把刺刀扎进了卫燃的伤口之中,剧烈的疼痛也让他瞬间提起了精神,随后拽着他们俩玩了命的划水。
“你”
“我给自己,来了一针肾上腺素。”
卫燃艰难的笑了笑,他水下的另一只脚却狠戾的踢了一下刺刀的刀柄。
在第二轮剧痛中,他划水的度越来越快了,但他的意识却也越来越模糊了。
万幸,江堤边的灯影越来越近,他也模糊的看到了阿曼尼和那个眼熟的黄包车夫。
“活下来,活下来。”
卫燃再次拽了一脚戳在腿上的刺刀,在剧痛之下,和克莱蒙一起,艰难的将受伤严重的黄佑泽托举了上去。
然而,几乎就在阿曼尼和那名黄包车夫抓住黄佑泽的双手的时候,卫燃和克莱蒙却也彻底脱力,被江水推动着冲向了下游。
“克莱蒙!!”
阿曼尼了疯似的的大喊着,她也甩掉了身上的风衣,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江堤,在卫燃眼中已经模糊不清的白光中,朝着他们游了过来。
“噗!”
卫燃最后一次无力的踢在了腿上那把刺刀之上,但疼痛带来的刺激,却已经没有了提神的效果。
万幸,就在他几乎咬断了舌尖的时候,白光消退,伤口上的疼痛快消退,原本已经模糊的快要熄灭的意识也渐渐恢复了清醒。
然而,当他看到周围的一切时,一颗心却拔凉拔凉的。他站在一片墓地里。
身前不远,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戴礼帽的女人背对着自己,正将几杯咖啡摆在供台上。
在她的脚边,还放着那个卫燃无比熟悉的马毛长包。这长包已经被打开,此时那个摆在地面上的咖啡壶正在酒精灯的加热下制造着香浓醇厚的意式咖啡。
悄无声息的往侧面移动了几步,卫燃得以确认,那个女人就是阿曼达,那墓碑之上,刻下的却是“柯来闵之墓”这么五个汉字。
但更让他心凉的是,在紧挨着的另一块墓碑上,刻下的却是“黄佑泽之墓”。
很明显,克莱蒙的墓碑要旧一些,黄佑泽的墓要相对新一些。
前者的墓碑边缘,刻下的是“民国叄拾年春,于黄浦江畔。”,后者的墓碑边缘,刻下的却是“民国叄拾壹年夏,于青浦观音堂。”
“他们。”卫燃举起相机的同时问道。
“他们都牺牲了,克莱蒙如愿牺牲在了虞彦霖的故乡,就像虞彦霖牺牲在了克莱蒙的故乡一样。”
阿曼尼用流利的汉语说完却松了口气,换上法语问道,“这里的法吸丝已经投降了,我也该回家看看了,回西班牙、意大利或者回法国。你呢?卫燃同志,你要留下来继续战斗吗?”
“对”
卫燃点点头,朝着对方和她身旁的墓碑乃至咖啡壶都按了下快门,“我要留下来,留下来继续战斗。”
“你们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阿曼尼笃定的说道,随后弯腰端起一杯咖啡递给了卫燃,“喝一杯咖啡吧。”
“我和虞彦霖答应过,要请你们喝茶的,华夏的茶。”卫燃接过杯子叹息道。
“等你们彻底赢下战争吧”
阿曼尼端起了第二杯咖啡,“也等西班牙结束毒材统治之后吧,我们有的是机会。”
“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卫燃端着咖啡杯和那俩墓碑碰了碰问道。
“我可能会先去一趟西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