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按她的口型说道:“心里想的怎么看?”
“把她的心挖出来就好了。”
“那她不就死了吗?”
“只要在她胸口挖一个洞,露出里面的心脏,不用拿出来,就能看出来她心里想的什么了。”
“那你就挖吧。先说好啊,你要把她弄死了,我可跟你没完。”
齐羽仙笑道:“公子还信不过我们黑魔海的手段?”
齐羽仙拿起簪子,在吕雉胸口正对着心脏的位置,细致地划了个拳头大小的圆圈。吕雉像是受到巨大的痛苦一样,肌肤绷紧,齐羽仙划得并不重,只不过在她雪白的酥胸上留下一道红痕,但那些蓝色的液体将她的痛感放大百倍,让吕雉感觉胸口如同真的被利刃割开。
齐羽仙悄悄拿起水盏中的羹匙,舀了些水,等簪子划过一周,然后作势往外一挑,同时吹出一团冰凉的水雾,溅在红圈内。
吕雉只觉胸前剧痛难当,忽然间胸口一震,仿佛真被人挖了个洞,一股寒风从从敞开的伤口吹入,使得她心脏都抽紧了。她红唇一瞬间失去血色,唇瓣微微张开,然后剧烈地颤抖起来。
“娘娘的皮肉好生均匀,”齐羽仙将一枚细针贴着红痕刺进吕雉皮肤,在皮肉内轻轻拨动,好像在拿刀尖去挑她的伤口,“一层皮肤……一层脂……里面还有一层肉……看到胸骨了呢。好白的骨头,简直跟象牙一样。不如取娘娘一根肋骨,做几支书签好了。”
显然齐羽仙的口气、语速,甚至每个字,都专门训练过,能激起对方最夸张的想像。
“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管,像蜘蛛网一样,竟然有这么多啊。”
剥夺视角,对吕雉这样的正常人来说,是一种可怖的酷刑。她目不见物,只能根据齐羽仙的描述想像自己胸口被挖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交织如网的血管和心脏,而且脑补的画风,往往比真相更可怕。
随着齐羽仙绘声绘色的描述,吕雉再也无法保持从容。她的矜持和傲慢此时已经不翼而飞,身体微微颤抖着,能清楚看到,红圈内的肌肤正随着紧张的心跳阵阵颤动。
“娘娘的心脏跳得好快。一、二、三……”
齐羽仙笑吟吟数着,频率与吕雉的心跳一样,好像亲眼看到她心跳的速度一样。
“我看到了!”程宗扬大叫一声,“她在想怎么讨饶,才能活下去!”
齐羽仙气得想给程宗扬一刀,有这么拆台的吗?
“不!”吕雉崩溃地尖叫道,然后放声大哭。
程宗扬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心里却有些遗憾。他还真是奔着拆台去的,谁知道歪打正着,正好击中吕雉的软肋,揭破了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被人一口揭破隐秘的吕雉情绪彻底崩溃,在她想像中,自己胸口被掏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心脏暴露在每个人的目光下,任何人都能看到她心底最不愿让人知道的那一面。
此时的吕雉再也不是那个铁石心肠的汉国太后,她仿佛又回到刚刚失去双亲的那天晚上,就像一个脆弱无助的小姑娘一样,痛哭失声。
齐羽仙把瘫软的妇人拥在怀中,柔声安慰,声称只要她乖乖听话,黑魔海巫宗自有无上秘法,让她伤处复原。
吕雉拚命点头。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捞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宁愿付出一切代价,只为了把这根稻草握得更牢一些,其他的一切全都可以抛弃。
安慰了一会儿,齐羽仙道:“那你告诉我,鱼眼珠是什么?”
“是银鳍比目鱼的眼珠。”吕雉哭泣道:“一共两颗,一颗在刘奭口里,一颗在我身上。铜门打开的时候,我把鱼目送了进去。”
“你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吗?”
“是的。我看到了。”
“里面有什么?”
“有一尊人像。”
齐羽仙声音有些发抖,“是黑色的石像吗?”
“不是。是金黄的。”
齐羽仙怔了一下,“金黄的?什么样的?”
“金灿灿的,看不清楚。我来不及看清,铜门就关上了。”
齐羽仙有些失望地抬起眼睛……正看到小紫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啊。怪不得不让我去拜魔尊。原来你们把魔尊都弄丢啰。”
齐羽仙张开嘴巴,忽然间有些后悔。自己还以为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能从吕雉口中套出无数秘辛,谁知道一转眼,自己就把宗门最大的隐秘给漏了个底儿掉。
程宗扬也是目瞪口呆。跟死丫头在一起,自己总能大开眼戒。比如拿著“太后之宝”往太后屁股上盖印;比如见识了巫宗怎么施展手段,三下两下把一个铁腕太后搞到崩溃;现在又出了黑魔海弄丢魔尊这种惊天秘闻,一件接着一件,让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