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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离别在即。
小涛来辞行,他的阶段性工作已经结束。
他证实白颖母女搭乘过车,中途下车,不知晓目的地。
临走前,他给佳慧磕了头,毕竟老白已经不在,朴素的情感而已。
偌大的白家,清清冷冷。轮到我了。
“你也要走?”闻言,她看向我。走是必然,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又一次,我违背她的意愿,她需要有人陪伴,而我们却要相继离开。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童佳慧不是蠢女人。
“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否则,在浴室,你不会强迫我…”
“……”
“葬礼一结束,白颖就带着孩子不告而别…这么快,你也要离开…”
“不对劲,你们都太反常…这不是我了解的你们…”
只一下子,就找到问题的症结。
“你,真想知道?”
确认再三,我没有继续沉默。
而是将她带到书房。
“这里有你要的答案。”
契书,家史,摆在面前。
童佳慧明白,原来,丈夫提早就做了决定。
以和离的方式,将自己推向左京,那场嫁衣便是最好的成全。
或许,也是一种补偿。丈夫对左京心有愧疚,所以才有母代女职这一出。
也因为,女儿寒了丈夫的心,更为白家门风所不容,所以才被除籍,连同儿女划去姓名。
白颖,被白家,被行健,彻底否定,不辞而别,好过被扫地出门。
“那你的答案呢?”佳慧看着我,她在等。
沉默,回避不了她的审视,那渴取答案的炙热眼眸。
于是,我将王天和小涛告诉我的,又重复了一次。
连同我和老白的几次见面谈话,所见所闻,全部都吐露,除却孩子的身世。至少,存点精神寄托吧。
“所以,你们一早就有交易?”
“你也可以说,是男人间的默契。”我坦白道。
童佳慧懵了,她从未想到丈夫还有这一面;背地里,有这么多不为人知。
这一刻,对丈夫的固有认知,好似颠覆了形象。
左京捅伤郝江化,丈夫就已经猜到内情,女儿和郝江化之间的丑事。可是,他选择沉默。
什么都不说,就为顾及白家的清誉,他隐瞒自己,委屈了女婿,所谓的默契,何尝不是用情义在压迫左京。
所以,左京才不得不忍受着屈辱,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自己怎么可能放过郝江化!
明明是女儿做错,丈夫却要让女婿活得这么憋屈,左京至今没对白颖做什么出格报复,反观郝家最近,接二连三的噩事连连。
默契的底线,是丈夫强迫左京划下的红线,表面上庇护女儿,其实却要保住白家的清誉。
所以,左京就成了牺牲品。
把白颖逐出白家,也是为了白家的清誉;为了白家的清誉,丈夫容忍郝江化继续逍遥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