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种事儿上跟我使啥性子……行行行!我不跟你犟!你说啥是啥……你说陈总有情郎了,那就是有情郎啦!真是的……八卦别人私生活,你还跟我生气了!”
“哈哈哈!我也就只能八卦八卦点儿这个啦!要不然,你是真不知道我一天天的在这过得多无聊!枯燥死了!守着好山好水好风光,看的却全是什么『应收账款』什么『杠杆利率』的事情……好烦啊!你要是在就好了,起码不浪费度假山庄的『度假』二字呢!”
我无奈地笑了笑:“还度假呢……我这几天忙坏了,没案子,全是体力活——哦,对了,正好因为你父亲蓝党他们给了一笔赞助,前些日子我们徐远局长不知道怎么想的,给咱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套巴黎欧莱雅的护肤品,作为新年的福利之一。等你那边培训完了,我就把那套护肤品送你了哈,算作给你的新年礼物了——我这算不算借花献佛?”
“哈哈!你这压根就是在我这『出口转内销』呢!拿我爸爸给的赞助、买了你们警察局的福利品,结果你又给我送回来了!你可这会精打细算呢,何秋岩!”
“哈哈。”
“秋岩,”说到这,蔡梦君又对我问了一句,“我再有两天就回家了。而且等我回家那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要不要来我家呢?——你还不知道吧,我包饺子可好吃了!而且我们家包的西红柿鸡蛋馅的、还有虾仁煸馅儿三鲜饺子,都可好吃了!不比老边和鹿鸣春的差!”
“啊……那什么,我看看吧。我们市局今天还安排大点三十在局里值班的人来着。我这……对吧?刚来市局才半年,咋也没咋地呢,就成了重案一组组长,我这占了多大的便宜啊?你说说,我要是再不在这个时候值班,别人得怎么看我?”
“哎哟,秋岩,你管他们干啥呢……”
“我不能不管啊?我以后为了办案子,包括以后遇上什么歹徒、犯罪分子,跟对方拼枪拼拳头的时候,我还得靠其他人帮忙呢!我怎么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呢?”
“那倒也是……行,等我这边完事了就再说吧!实在不行,你三十儿那天,晚点儿来,晚上来也行!估计你要是下班了,正好能赶上年夜饭呢!”
“嗯,行吧……再说。”
每晚这样聊天过后,放下电话的我,都一直睡不着。
而夏雪平那边,则是我打过去的电话,一通都没接,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这几天里,大部分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安静地在宿舍里独处着的。
人安静下来、孤独起来之后,才总算会有工夫去思考。
我不断地如同铁锅炒豆子一般,回想起在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翻来覆去地回想过后,有三个疑问在我的思绪当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难道说周荻真的不是“天网”的卧底或者内线么?
——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夏雪原说他并不是“覆水系”的人,那他又是谁的人?
而岳凌音、明子超、夏雪平和叶茗初,难道真的就这么放过了他?
二、在那个晚上,在那家“丽都大酒店”的那个有点不大对劲儿的东欧妓女,又到底是不是CIA的那位杰斯利站长呢?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她才绝对不是,或者说,不单纯是为了跟周荻共度良宵的,而一定是要跟周荻去接头的!
那他们接头,难道只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春笋计划”吗?
只不过这方面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情报局方面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跟我透露半个字,剩下的事情,我也只能靠猜,或者等着未来的某一天,岳凌音或者夏雪平主动跟我提及个中之道了。
三、戴万贤所说的,无论周荻是什么身份都不能影响的“大事”、“大战略”又是什么?
——我隐隐觉得,那位戴副部长口中说的这个“大战略”,其实并不是“春笋计划”,否则,他都能把周荻在帮着战略安全委员会和国家情报部筹集资金的事情当着这么些的面儿明说出口,如果他要安排的还是“春笋计划”的事情,又为什么不能直接说?
更不要说,从现在的国际视角来看“春笋计划”已经被执行得非常成熟了,不至于当着明子超的面儿,戴万贤和周荻还要藏着掖着;而且即便是那个“春笋计划”,我也不相信,情报局乃至整个国情部,派不出第二个能够代替周荻并继续周荻工作的人来。
因此,我觉得戴副部长所指的“大事”“大战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但至于是什么事情,能让周荻拿来当作免罪金牌的……我完全没有头绪。
好在中间某个中午,我去把自己总结,或者说连总结带瞎编的我是怎么遇到夏雪原的来龙去脉,去情报局交给岳凌音的时候,跟岳凌音在情报局的门口聊了会儿天后,我才知道夏雪平这几天跟着叶茗初去了一趟首都,又去了一趟K市,然后才回到F市。
并且我俩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包括我心中的这三个疑惑,岳凌音并未竹头倒豆子一般地把什么都跟我挑明,但对于有些事情,她则用了很隐晦的暗示给我进行了解答。
一直到一个紧急任务的电话给我俩的对话打断,岳凌音才匆忙返回了楼上。
“喂,臭小子——我把该跟你说的都跟你说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谢谢漂亮大婶。”
“唉……你和雪平啊,真的是……行了,我不多说了,我得忙去了。这几天她不乐意接你的电话,你要是实在有什么太紧急的事情,你就Call我。”
“嗯,明白。专案组这边要是有什么任务,也请您一定吩咐!”
“行啦,跟我还来这套!小样儿!走了……”
而在此时,我们谁都不知道,在紧接下来的这个春节,注定是一个不会让人安稳的春节;
因为就在大年初一开始,国内就发生了三件大事:
首当其冲的第一件事是,在为期五天的争执不下之后,国家最高议会最终决定,再一次推迟全国地方大选的选票宣布日,日期由全国各个省级行政议会自行商议决定,并在商议确定后,向国家最高议会提交选票宣布日期——换句话说,Y省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由选举引发的一系列的事件,使得从二十年前折腾到现在的两党和解后的政体改革,基本上走向了失败;
其次的一件大事是,有一个商业巨头,在美国华尔街的永勤会计师事务所的五名审计师的联合核算与披露下,被揭开了一桩长达五年的、涉及十几亿美元的伪造账目、高额贷款和资金亏空的“资本暴雷”事件——这个商业巨头,便是粤州的许老总;而因为许老总的“资本暴雷”事件爆发的同时,作为许老总在东北最大合作伙伴的另一大跨国企业,也被人在网上爆料并且向证监会和税务局检举,声称该企业亏空了近二十个亿新政府币的国家投资资金,旋即,该跨国企业在国内股市和南港股市,一天之内同时蒸发了总共约六十亿元新政府币的市值,这家跨国企业,便是F市赵家的“明昌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