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用这次让步当作压在她头上的台阶,那么离婚的选项就一直存在,她也不会相信我的重新开始,只会把这当作安慰她的玩笑话。
该怎么选择?
还能怎么选择,气氛都到这儿了。
如果妻子一认真我就退缩,那这场庆祝宴就要变成离婚谈判了。
按照我原本的设想,妻子本来应该痛快的喝下茶水,跟我互诉情话的。
我也可以借着机会问一下她对罗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结果我还是太小看她的执念了。
“呵呵,我说放下自然就会放下。在这种大事上我还会骗你不成?”我看着妻子认真道。
她眼神与我对视良久,表情阴晴不定,最后终于破冰,眼角溢出一丝眼泪笑道,
“那我以后都不许你再提这些事儿了。”
妻子擦了擦眼角道。
看来为了我的答案,她也背负着相当的心理压力,如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
她倒不怕我骗她,因为她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而已,即使有一天我反悔她也只会认我今天的态度。
“现在可以喝了吧?”
我看着破涕为笑的妻子,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用再说什么了,一切都在茶水中。
妻子一饮而尽,气氛总算回到了正轨。
我们从工作,聊到家人,又聊到倪元。
对于倪元,妻子是不想再见了。
可我很乐意到时候去看他受审。
不能亲手揍他一顿,我身上的伤都在隐隐作痛,看着他受审入狱是唯一能让我出心中这口怨气的方法了。
话题再转,妻子忽然问起我伤好以后是不是还会继续帮她经营公司,我自然以肯定的口气回答了。
妻子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反倒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这种反常的反应让我心疑道,
“你不希望我再去你公司帮你了是吗?”
以前是妻子千方百计的要我去公司帮她,等我真的放下了自己的事业,准备与她携手共创事业,她又变成了这种态度。
我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一下子就勾动了刚刚决定放下的情绪。
“当然不是。”
妻子赶忙解释,但话一开端她就知道不说明白是解释不清楚了,坦白道,“纪委派来的人不到一天就撤走了,我总觉得太草率了,但也指望不上他们。这次的事件警醒了我,我想在公司成立一个保安部,招几个保安,虽然现在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在关键的时候也有能调用的人。”
“这很好啊,我不反对。”
我知道妻子后面还有话,这不是她异常反应的理由。
“罗叔他想留在公司保护我,我也想给他找点事做。”妻子忐忑的搓着手指道。
我就知道,能让妻子这种反应的也只能是罗老头。
我与罗老头本来就不对付,揭破他给我戴了绿帽子这事儿以后,我更不可能容得下他。
我才刚刚决定跟妻子重新开始,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给罗老头做安排。
她到底是因为我的大度,想对我坦诚,不想隐瞒,还是心里已经有了罗老头的位置?
“所以你这保安部算是为他成立的是吗?你还真的挺会为他着想啊。”我自嘲一笑,妻子眉头紧锁,早已预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赶紧解释道,“我没有,昨天纪委的人都只在外围警戒,他们的行为模式根本就不是以保护为主。罗叔就提出想留下来保护我,我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昨天我就答应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今天是纪委的人撤走了,我实在不放心才有了成立保安部的想法,而且我现在不就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征求意见你会在意我去不去公司?你明知道我不会同意,还有这种想法,你是不是打算为了罗老头赶我走?”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良好氛围,话题却发展至此。我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没有爆粗口。
“我当然没有,我现在说这个不也是想知道你的态度嘛。我已经把罗叔从家里分出去了,既然你说放下,我就想知道你没有把他当作一个陌生人来看待的可能。”
我的态度竟然让妻子生出这种想法,她竟然认为我说的放下,也给了罗老头继续接近我们生活的可能,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他妈可还要脸!
“不可能!我说的放下只针对你!你想让我原谅一个给我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觉得我会因为你无限让步吗?那你就想多了,我他妈还是个男人,我还要点脸!你竟然还想让我跟他握手言和?我没弄死他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