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玲不是不知道周向红在家干什么,那床还是她帮着买的呢。
但人性往往就是这样,李秀玲不在,周向红只管做如今的自己,李秀玲一回来,她就如何也放不开。
事实上李秀玲对此也实在不想多接触,她甚至考虑,要不自己再去黄姐那边混些日子,一直等到舞厅恢复正常。
一方面赚钱不停,另一方面也是避开周向红。
想到周向红在家的营生,李秀玲多少有些好奇,毕竟她也是经验丰富,做那事儿的时候,俩人总该会发出些声响来,虽说卧室有门,可就那么个胶合板的玩意,只怕也挡不住多少。
大壮虽说如今是不省什么人事,可天知道他还有多少生理机能,医生也说过,他有可能还保留着一部分意识,只是无法表达出来。
想到周向红和某个男人肉体纠缠时发出的声音有可能被她躺在隔壁的儿子听到,李秀玲没来由觉得一股冷飕飕的感觉似乎顺着后背流淌下去,又好像是从心里漫出来的,浑身都透着不自在。
从坐上公交车直到拿着钥匙开门之前,她都在犹豫,要不自己就别回来了,以免贸然进去撞见些什么。
这种想法在心里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坚实,顶得胸膛里闷闷的,让人喘不上来气。
然而越是如此,她回家的脚步越坚定,鬼使神差般,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门锁已经发出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屋里当然静悄悄的,这么说也不准确,从卫生间传来流水声,李秀玲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多少带着一点失落,好像……是在遗憾什么。
周向红听见开门声,面色如常的迎了出来:“秀玲回来啦,洗洗手歇会儿,我刚做上饭,还得等一会儿。”她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了,但李秀玲毕竟已经不似从前,一进门就闻到的那股隐约的气味,是瞒不住她的。
那是一种熟悉的味道,成分中既有男女的体液,也有某种橡胶制品表面的油脂。
周向红酡红的脸色和略显虚浮的脚步也暴露出就在刚刚,这屋里分明有过一场厮杀,不,也许是几场。
李秀玲因此不由自主的向客厅的那张床瞟了一眼,那上面分明多了一个枕头,其作用不言而喻。
周向红只当没看见对方眼神的指向,事实上也就不过是维持个面子过得去罢了,谁还不了解谁啊,只不过目前是自己这点事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罢了,无非就是尴尬而已。
婆媳俩心照不宣,该吃饭吃饭。
饭后收拾完毕,李秀玲琢磨着自己还是找个地方待着比较好,不然婆婆当着自己的面,估计是不能有所行动,那样不但耽误她攒钱还债,也影响家庭收入,毕竟如今她收入的一部分,是交给家里的,其实也就是交到李秀玲的手中。
当然了,李秀玲也不过是个过手财神,她和周向红二人的收入汇在一起,最终都变成了这个家庭的全部支出,即使是积蓄,也是这个家的积蓄。
然而并没有什么地方好待,时间等同于金钱,漫无目的的打发时间,对于李秀玲来说,就是在给自己以及家庭的经济现状雪上加霜。
可要赚钱,按她目前掌握的门路,也就剩下了圆形广场那边。
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去那里,人总是这样,对于环境和行为的习惯促使其会对变更产生本能的抵触,当然,这里指的是卖淫,并不包括旅游、购物、美食和买春。
因此目前较为讽刺的一个事实是,婆媳俩暗自都在期盼着舞厅尽早开门。
然而席卷S市的这场风暴并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暂时来看,舞厅开门遥遥无期,李秀玲和周向红对此都无能为力。
时钟的指针在尴尬与暗地里的心焦中前进着,周向红只觉得每一秒都过的零碎且缓慢。
上午每个亲眼目睹了她穿着情趣内衣的男人的情欲都空前高涨,而她自己也从那一道道灼热的眼神中获得了莫名的动力,急需用强劲的性爱来填满欲火烧出的沟壑。
双方因此一拍即合,然后一拍再拍,唯一可惜的就是公园里这些嫖客都是老朽亏空,一个上午过去了,任凭她卖力癫狂,到底也没能获得哪怕一次高潮。
阴道里那股子麻痒的劲儿并没有完全消退,此刻仍然和着急赚钱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在心中不住的翻腾,任凭她努力的让自己分心也不行。
至于李秀玲担心的,关于大壮会听到声音的事,她其实早有计较,说起来这还是从当初住老房子被拆迁队夜袭时获得的经验,提前预备两个饱满的棉花球。
不能这样下去了,一个多小时后她终于打定了主意,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清晰的念头,只是觉得自己必须出去转转,哪怕只是转转呢。
实在不行,就去小树林吧,现在还不算太冷,或者赚点口活儿的钱也是好的。
周向红终于鼓起勇气和李秀玲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衣服都是现成的,根本没换下来。
李秀玲也不喜欢这股尴尬的气氛,她的坐立不安并不比周向红少,见她主动提出离开,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心中也是松了半口气。
之所以是半口,因为她也不清楚周向红所谓的出去“溜达溜达”,到底是要干什么。
倘若过一会儿真把人领回来了,自己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