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梁王商议之后,云凌雪和赵晟依旧躲在白诗诗与严语柔的房间,等待最后的消息。
京城风声渐紧,禁军整日沿街搜查,城内人心惶惶。几处城门把守更严,没有官府路引的,一律不准出城。
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云凌雪与严语柔共处一室,彼此间更加了解。
云凌雪得知严相死后少女的遭遇,心下歉然,想到无忌伤她太深,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自从进入胜雪阁,严语柔对外边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几日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杨傲天和杨无忌兄弟现在怎样?”
当她听说无忌生父是北金拓跋赫,现在已逃到番邦,心下凄楚不已。
“严姑娘,你还恨他吗?”云凌雪问道。
严语柔面沉如水:“爱又如何,恨又如何?小女早已看破。说到底,是父亲对不起杨家,我作为女儿是替我父还债罢了。”
二人正在闲聊,白诗诗请她们到自己房中叙话。进门不久,丫鬟来报:“诗诗姑娘,梁王来了。”
白诗诗正要起身相迎,梁王已推门而入。
上次密议时,云凌雪并未参加,赵晟引荐道:“这位是云凌雪云姑娘,本王多亏她的护送,才能安全返回。”
梁王抱拳道:“老夫与姑娘有一面之缘。那次皇室夜宴上,老夫有幸见识姑娘的剑舞,现在记忆犹新。姑娘忠肝义胆,护送殿下回归,老夫在此谢过。”
云凌雪回礼道:“小女不敢当,护送殿下,义不容辞。”
寒暄过后,梁王道:“我已安排妥当,明日送殿下出城。”
赵晟拱手:“一切听王爷安排。”
“老夫以胜雪阁搬迁的名义在官府办好了路引。本次出发的有胜雪阁一百多位姑娘,还有五百多护卫。这五百护卫中一部分是殿下府中死士,还有我梁王府挑选出来的高手侍卫,可保殿下路上安全。”
赵晟起身相谢。
梁王继续道:“为了安全,委屈殿下先藏在一辆马车的夹层,等出了城,可以与严姑娘共乘一辆轿子,由护卫轿夫送殿下前往江宁。”
他转头对严语柔道:“殿下安危事关重大,请严姑娘路上照顾好殿下。”
严语柔望了赵晟一眼,俏脸微红,道:“小女定不负梁王重托。”
云凌雪道:“梁王大人,明日可否也为我办一张路引。待殿下安全出城后,小女还有要事,需要先返回大名府。”
“好,明日出发前,老夫亲自送来。”
这时白诗诗问道:“那我呢,难道不与殿下一起出城?”
梁王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诗诗姑娘怕是只能留在京城了。太上皇发话,让本王送你入宫。皇命难违,老夫也无法抗拒。”
“什么?”白诗诗面色苍白,跌坐在椅中。
“太上皇退位第三天就给本王传话,我已推托了几日,等殿下离京后恐怕不能再拖延了。诗诗姑娘,能得太上皇专宠也不是坏事,总比做胜雪阁头牌来得光彩吧。”
白诗诗连连冷笑:“我就是一个烟花女子,哪有资格挑三拣四。只是大夏将危,太上皇却只知骄奢淫逸,这天下还有什么希望。”
梁王叹息道:“我知道委屈了姑娘,愿姑娘以大局为重,此刻千万不能惹出事端。说不定天上皇只是图个新鲜,有机会的话,本王再接你出来。”
诗诗双眼泛红,无声抽泣。云凌雪握紧拳头,暗自恨道:“这狗皇帝真是无耻,只是可怜诗诗姑娘了。”
白诗诗擦干眼泪,哽咽道:“请梁王放心,小女不会误了殿下大事。”
严语柔上前抱住她的身躯,哭泣道:“诗诗姐姐,你要保重,小妹在江宁等你。”
梁王讲完明日出发细节,起身告辞。白诗诗呆坐在房中,一言不发,暗自垂泪。赵晟等人不知如何劝解,只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沉默良久,诗诗忽然站起身,走入内室,用一把钥匙打开一个铸铜的箱子。
她从中取出一个木箱,抱到赵晟面前,低声道:“这里差不多是诗诗全部积蓄,现在赠予殿下,以作军资。”
她打开木箱,一阵珠光宝气扑面而来。
箱中珍珠、美玉、黄金首饰不计其数,散发着耀目的光彩。
最显眼的是一颗淡黄色夜明珠,鸡蛋般大小,毫无瑕疵,柔光闪闪,看得人眼前一亮。
赵晟大惊,忙道:“诗诗姑娘,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他当然明白这些宝物的价值,若换成白银,总价有数十万两,可做数万大军一年的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