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小时候打翻了饭盒,被你爸爸追着打,跑丢了一只鞋的那个地方么?你可以在那里找到我们现在的地址。我和爸爸会好好的重新开始生活。”
我能够清晰的回忆起那个时候的事情,大概是八岁的时候,我们一家曾经去临市的山里野营。
这件事情再后来被当做笑料经常在餐桌上被提起,想不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唯一让我没料的是,插手这件事的竟然是撒拉弗。
我相信他做这件事情的确是为了建立和我之间的良好关系,因为他那种人并不需要拿我的父母作为要挟我的筹码。
我看了看落款,时间是数个月以前。
那个时候,恰好是我背叛了汞先生,将自由军搞得几乎全军覆没的时候。
难道汞先生有能力从那种地方联系到这边么?
我觉得那完全不现实。
可是撒拉弗又为什么能够预见这种事情呢?
值得疑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我躺在沙发上,想念着老爸老妈的音容笑貌,心里空空如也。
我知道自己现在不可以再去找他们,至少在一切弄清楚之前不行。
我的一举一动都很容易被人追踪到,如果再把危险引到他们那里,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上了楼,走进了曾经属于自己的卧室。
那张我从小睡到大的床还在那里,而那台曾经属于我的游戏仓也安静的躺在房间的角落。
还有那只懒人沙发,我在学生时期,总是会把自己扔在上面,耳朵里塞着耳机,听那些老妈硬塞给我的爵士乐。
恍如隔世。
我躺在了床上,带着难以安宁的心绪陷入了睡眠。
几个小时瞬间就睡了过去。
当我从自己的枕头上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天花板,整个人陷入了某种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一整天的课正在等着我。
饥饿感很快从腹部升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一天以前,我还和同伴们一起,身处于另外一个世界之中。
短短的二十四小时,我竟然已经呆在了自己熟悉的家里……这种事情仔细想起来,甚至会让人感到些许荒谬。
新人类在进入光面之后,又花了数月时间,跋涉到了里林奇法都德的王城。
我们穿过奇法都德宏伟的王城,穿过它后面的神都平原,一直抵达了真正的神都。
我们看到了如同奇迹一般的存在,所有看到神都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它的样子。
然后燃墟和奇法都德的王展开了一场壮绝的战斗,为我们赢下了进入神都的资格。
我们走了进去,像当初从【湖】进入暗面一样,融化在了神都的纯白光芒之中。
我在其中体味了奥索维所说的【真理】。
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已经身在现实世界了。
这场史无前例的迁徙,以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写出了大结局。
个中滋味,也只有我们自己才能说清道明。
内心的伤痕提醒着自己那些永不会磨灭的过往,而体内翻涌的力量则变成了我们所赢得的战利品——或者诅咒。
墙上的摆钟指在了清晨六点十五分。
我从床上爬起来,拿着神宫下了楼。
像之前每天都会做的那样,我在院子里拔出神宫,开始练习自己的刀术。
那是我自己总结的几个动作,这种练习可以充分的调动我对自己手里武器刀意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