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不得不选择的时候我会扔下休斯自己逃命的,但现在还能撑得住,我这样告诉自己。
至于这是不是理想主义者的愚蠢,我也说不清楚。
为了保存能量,我在飞了五分钟以后降落了下来。
失去了右脚,我在落下来的时候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
休斯没有说话,他把我背了起来,然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徒步向前走去。
“这个时候,你自己躲起来就好了。或者和我分开走,生还率不是高一些么?”我咬着牙,用他刚才的话揶揄道。
“得用你的护罩挡子弹啊。”休斯倒是回应的很干脆。
“难道不是理想主义者的选择?”
“当然不是。”
心脏因为剧痛而疯狂地跳动着,我努力控制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和无奈的笑声,让休斯就这么背着我在黑夜里逃着。
半个小时以后,休斯累的走不动了。
我不得不说,他的体力还真是很不错了。
我们倚着一棵树,贪婪的享用着片刻的安宁。
刚才我不计后果的爆发耗费了我太多的能量,这段时间只恢复了消耗量的一小半。
我忍不住想,如果是身为纯战士的燃墟,这段时间应该早就恢复完毕了。
右脚没了,这对我的行动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失,但只是逃命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很奇怪,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能够这么乐观的去看待问题。
然而身后很快就传来了清晰的能量波动,那是追兵来了。
“走。”我转而背起休斯,提升能量加速飞了起来。
又全力飞了十分钟,我们再次调换位置,由休斯背着我走了一段路。
“你说……我们这应该算是过命的朋友了吧……”休斯一边喘息着一边打趣。
“和我有过命交情的人不少,但是朋友不多。”我说。
“真是……门槛还挺高的……”
我们就这样重复着之前的行动模式,一直在黑暗的山丘之间逃窜着。
每当有能量波动出现的时候我就用能量加速飞一段,直到我发现自己的能量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但这一次,追踪者的能量没有出现的那么快,我一边暗自庆幸一边抓紧时间休息来回复能量。
我们找了一个被灌木包围的山崖死角躲藏,这个地方很难被远距离的狙击枪瞄准。
然而就在我的能量恢复了一半的时候,又是黑夜中的一声枪响。
和第一次不同,我这个时候是全神警觉的。
所以当火光一闪的时候,我就支起了防护罩。
可是还是慢了,我的反应神经毕竟还是没有子弹快。
一发子弹擦过了我的右上臂,还有一发穿透护罩钻入我的左胸,由于护罩的阻力,它在入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休斯发出了闷哼声,我看到他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我像第一次那样,顶着枪林弹雨抓着他加速冲刺。
在飞了几百米之后,我低头去看他,发现休斯也在看我。
休斯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看着我,安详的对我摇了摇头。
我心中一凛,将速度放缓了一些,将高度降到了贴地的程度,然后松开了拉着他的手。
没有再回头,在没了负重的情况下,我发挥了一级能量强度应有的速度,向着黑暗的远方疾飞。
全身的汗水在凛冽的夜风中不断带走着热量,头顶皎洁的月光也冷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