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铁拐李都有些慌了手脚,因为我们从没见过白莉媛现在的神态。
她丰腴纤长的身姿依旧那么迷人,但我却可以辨别出眼前的玉体正在不停地颤抖着,她那张雍容华贵的鹅蛋脸在补过妆后更加艳丽大气,但却呈现出无法掩盖的苍白,那对原本娇艳欲滴的樱唇现在毫无血色,而且还在用肉眼可见的频率轻微抽动着。
最令人担忧不已的是,白莉媛那对剪水双瞳却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她们就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泉水般,直愣愣地朝我们射来,那眼神十分地复杂,既有迷惘、失望、追悔和不安,但又充满了凄凉之意。
“妈妈——”
我轻轻地唤了一声,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扶她,没想到却被白莉媛一把推开了。她的动作出人意料地敏捷,以及此刻展现出来的倔强和冷漠,却让我无法与之前那个温柔恬静的小女人联系起来。
白莉媛旁若无人地向铁拐李走去,她的目光就像铁链般将铁拐李锁在了原地,她突然显示出的气场让我们都措手不及,而她的强硬与咄咄逼人却让我有些不安。
“妹子,我……你……别激动。”铁拐李结结巴巴地道,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此刻要是地上有个洞,他肯定毫不犹豫就钻进去了。
“李大哥。”白莉媛外表虽然很激动,但她讲话的声音却依旧不紧不慢,而且一字一句地极有力量。
“告诉我,刚才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平日里的铁拐李,虽然身体又残疾但却孔武有力,再加上心狠手辣的处事手段,一般人见了都觉得可怕,但在白莉媛面前,他却像一只绵羊般软弱无力。
白莉媛的话其实并不难回答,但她此刻的动作和神情都大异往常,铁拐李一瞬间居然被问住了,他几次张口又把话收回到了肚子里,但白莉媛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李大哥,你如实告诉我。要是你今天有一句虚假,以后我也不再认你这个朋友了。”
白莉媛继续用言语逼迫着,她这段话斩钉截铁般决绝干脆,毫无回旋婉转的余地。
铁拐李只好用目光求助于我,他的嘴角抖动的频率已经十分明显。我稍一思索,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铁拐李拿起桌上还剩一半的五粮液酒瓶,一口气咕噜噜地向口中灌了许多,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赤红着双目道:“妹子,我刚才说的,要是有一点虚假,让老天爷用雷劈死我。”
他还想继续发毒誓,但被白莉媛抬手拦住了。她听完铁拐李的话后,只是默默地在原地站着,并没有像我所预想的,做出什么过激动作。
我们三人都没有开口说什么,空气中安静得有点瘆人。
白莉媛一直颤抖的身体已经停住了,她的美目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目光穿越了矮一个头的铁拐李,又好像是凝结在空气中似得,完全无法从里面窥知什么。
过了半响,两颗大大的透明泪珠从那对杏目中缓缓滑落,那泪珠在头顶水晶灯的照耀下无比晶莹,但却让在场的两个男人慌了手脚。
铁拐李又是着急又是懊悔,他想要伸手去帮她擦拭眼泪,但又不敢用自己的手亵渎女神,只好重重地把大腿拍得响亮道:“妹子,别哭,别哭啊。”
“哎呀,都怪我不好。没事说这些干啥,你别哭了行不,拐子我给你赔礼道歉。”铁拐李想要安慰人,但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但我现在根本没心情去纠正他,我的一颗心都挂在了面前正在流泪的玉人身上。
我伸出双手,扶在白莉媛的肩上,这次她并没有立即挣脱我,但身子还是麻木地毫无反应,我轻声道:“妈妈,事情已经是如此了,我们将来还有很长的日子。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对,对,日子长着呢。好死不如歹活,妹子你别哭了。我们从长计较,从长计较。”铁拐李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两句话,文不对题地接口道。
虽然白莉媛并未因此怎么样,但很明显,铁拐李继续呆在这里已经帮不上什么大忙了,我赶紧对他使了个眼色道:“李叔,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铁拐李虽然酒喝多了,但人还没有傻掉。他立马反应过来,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也对,拐子我没读过书,讲话忒不中听,只会惹妹子你生气,我还是先走了。”
他嘴里说完,拿起披在椅子靠背上的衣服就要往外走。
一直处于雕像状态的白莉媛,这时稍稍恢复了些,她摇了摇头,依然很有礼貌地道:“李大哥,谢谢了。你让我知道了本应知道的事情,我真心感激。小妹今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她口中这般说着,但身子却没有动静,虽然她的语气冰冷无味,但这几句话就让铁拐李受宠若惊了。
“没,没事……不,不是——很好,已经很好了……”铁拐李口不择言地胡乱应对了几句,然后自己也觉得说错了什么,脚下赶紧加快速度走出了包厢,临走前他还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几眼。
我心里知道,白莉媛现在的情绪极为不稳定,唯一可以安抚她的只有我,但是有旁人在的话只会碍事,我们需要一个不受干扰的空间。所以看到铁拐李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后,回过头来我又支走了那些侍者们,然后返身将包厢的大门反锁上。至此,偌大的屋内只剩下自己与白莉媛二人了。
我的手刚接触到白莉媛身上,她立马发出一声哀痛得难以形容的悲啼,然后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般瘫入我的怀中,紧接着便开始不断地抽泣。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然后变成一场撕心裂肺的大哭,那哭声我似乎在很久之前见识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次见她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
好像之前的所有伪装都被卸下般,白莉媛又恢复了那个柔弱无依的小女人模样。她像是重新站在爸爸出事的午后般,面对着无法改变的现实,只能无助地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抗议,抗议这个冷酷无情的现实,抗议这个变化无端的命运,抗议这个爱戏弄人的老田野。
她越哭越厉害,那声音就像是受伤的母狼般,声声沁入旁听者的心中,令人无不为之动容,幸好这个包厢的隔音效果不错,否则她这种哭法肯定会招惹来别人的好奇。
“妈妈……媛媛……”
我轻抚着她的臻首和脊背,轻声细语地试图安慰她,但平时那些温柔的动作现在却一点都不管用了,白莉媛依旧哭得那么凌厉。
她纤长腴白的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衬衫领口,不断涌出的泪珠将我的衬衫胸口都打湿了。酒红色长卷发结成的发髻随着臻首不断颤动,那素白轻纱结成的蝴蝶结像是会呼吸般翕合。虽然看不到她正面的样子,但透过薄薄的桑蚕丝白衬衫,可以感觉到玉背上那两片肩胛骨正在不停地耸动着。
白莉媛越哭越伤心,她的呼吸随着哭泣深入越发变得急促起来,最后竟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那种连喘带哭的模样令我心疼得不得了。她努力喘息着,也努力地哭泣着,喘息声越来越大,就像是要把灵魂都呕出来般。
而她的确快要呕出来了,趴伏在我胸膛上的那对丰腻肥美的硕乳剧烈起伏了一阵子,她用力地按着我的身体站了起来。我还以为她清醒了些,但她却摆摆手推开我的胳膊,然后踩着7厘米细高跟的白色小羊皮尖头鞋,摇摇晃晃地朝盥洗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