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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那是一个工艺精巧的女士发夹,镶嵌着一只用纯金打造成的蝴蝶模样,金子的光泽透露着经常佩戴的痕迹,那只蝴蝶雕刻得栩栩如生,翅膀上点缀着一闪一闪的粉色水钻,好像下一秒就会翩翩起舞一般。

这只金色蝴蝶发夹我再熟悉不过了,它曾无数次停落在那个绝代尤物美妇人头上,为她那瀑布般光滑柔顺的秀发增添光彩,也曾无数次游走于我的胯间,伴随那粉唇腻舌玉液的吞吐吸吮,为我带来世间难得的极乐肉欲。

这只我心爱女人的专属饰物为什么会落在这里,它的女主人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她会和老张他们扯到一块,我的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我心神不宁,也让我心急如焚。

我无暇细想,抽身返回主卧室,蕊蕊一直专注地看着电视,看我的出现,她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高岩舅舅,你找到我妈妈了吗,我爸爸怎么了?”

看着她充满疑问的目光,我心中的怒火稍稍消退了些,这可怜的孩子,她父亲此刻正躺在一墙之隔的客房地板上,那失去气息的身体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僵硬,这孩子以后没有爸爸了。

想到此处,我心头又多了几丝怜惜。将蕊蕊重新抱上床沿,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那对充满童真的大眼睛道:“你爸爸跟妈妈出去了,舅舅去把他们找回来,蕊蕊乖乖呆在房间里等,好不好?”

“嗯,好。”蕊蕊很认真地用力点头答道,那对清澈乌黑的大眼睛里流露的都是对我的信任。

我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转身走了出去。在离开屋子之前,我特意将客卧的房门给反锁上了。

不是不相信蕊蕊,为只是不想让她亲眼目睹父亲的尸体,无论老张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过错,他在自己的孩子心中应该保持一个正面的印象。

我现在并没有闲暇去处理那具尸体,因为当前还有两个女人正亟需拯救,她们对我而言都十分重要,一个是我恩人的女儿、情同姐弟的义姐,另一个是我的生母、灵肉契合的爱人,她们谁稍有闪失的话,都会令我痛悔终身的。

唯一庆幸的是,两女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从老张出事的现场看,虽然曾经发生过一场搏斗,但真正受伤的只有老张一人,两女多半是被挟持着离开了小区,从尸体断气的时间推算,两女被带走只是二十分钟前的事。

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现场行凶的男子显然身怀凶器,并且曾经试图侵犯白莉媛,一旦他兽性大发的话,不知会对两女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莉媛是我的女人,不能让任何人染指我的女人,绝对不行。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她们俩,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虽然那人挟持着两个成年女性,应该走得不是很快,但此刻夜色茫茫,小区里人影稀疏,要找他们的去向并不容易。

不过,我心里虽着急,行动却丝毫不慌忙,从公寓楼出来后,脚下加快步子跑回车上,从车后座请出一名助手来。

小黑这些天窝在车上,跟着我到处跑,却没有空间活动,精神显得有些萎靡,但一下车后,在清新的空气刺激下,迅速就恢复了劲头。

我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脖颈,把拽在手心的金色蝴蝶发饰送至它鼻端,那上面还残余着白莉媛独特的体香,小黑用它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几下,然后警觉地抬起头打量了下四周,我蹲下身子对它做了个手势,它立即领会了我的指示,马上朝一个方向跑去,我赶紧跟了上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黑并不是往小区外跑去,而是朝小区内部深处前进,凶犯显然对这一带的地形很是熟悉,在我出事之前,小区外的道路上就布满了摄像头,更别提街头巷尾的“小脚侦缉队”了,他只要一露面,就可能留下证据,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在小区内。

在夜色中,小黑的鼻子就像指南针,迅速地搜寻并确定方位,它一边跑一边摇晃着脑袋,时而停下来左嗅右嗅,好像在判断哪条路线般,但丝毫不影响它的脚步,我对小黑的嗅觉很有信心,它身上有一半警犬的血统。

跟在小黑后面,我穿过了七八幢楼,眼前出现了一堵高高的围墙,这里已经到了小区尽头,可我们仍然找不到半点两女的痕迹。我心中不由地打起了嘀咕,一直以来对小黑的信心削弱了点,小黑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确定了,它在空地上转了几个圈子,使劲地把鼻子贴在地板上嗅着,但却迟迟迈不开脚步,好像线索在这里断了一节般。

我掏出手机点亮了,接着微弱的光线观察四周,这里的围墙高达2米,上面插着碎玻璃片,墙边种了一排梧桐树,长长的枝干都伸到了墙外,在夜色中有些诡异。

借助梧桐树的枝干,一个成年人爬出墙勉强可以做到,但要挟持两个女性的同时做到就没那么简单了,我摇摇头,推翻了这个设想。

“嗷——”小黑在墙壁绕了一圈,突然在一个垃圾桶旁停了下来,抬起头来对我狂吠不已。

我赶紧跑了过去,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那个垃圾桶摆放的位置背后,正好是小区的垃圾清理口,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平时就没怎么上锁,反正这个地方只有垃圾车会来光顾,而挟持者正是从这个口子离开的。

也难怪小黑先前失去了目标,在垃圾桶的异味干扰下,警犬嗅觉的确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从小区出来后,外面基本上没有干扰源,小黑越发确定自己的目标了,刚开始它还会停停走走,但后面简直就是撒腿跑开了,一边跑一边还回头摇着尾巴,好像是在催促我跟上一般。

我虽然恨不得马上就找到两女,但那只伤腿却极大限制了我的行动能力,跑了几步就觉得伤口处一阵阵地抽疼,不得已下只好放慢了脚步,一瘸一拐地跟在小黑的后头。

幸好小黑的猎物走得并不远,否则我那条伤腿可能又要出问题了,在穿过两条巷子和一栋废弃楼房后,小黑迅速地窜进一幢高高的建筑内,在夜色下就像一道黑色闪电般消失在空气中,留着我一个人站在四周堆满建筑垃圾的平地上。

那是一栋已经停止施工的大楼,确切地说是一栋烂尾楼。这几年经济形势不甚理想,许多底子薄的开发商高价拍的土地,现在建起来却收益甚微甚至亏损,于是很多人就干脆不建或者停了施工中的项目,这么多烂尾楼也就零零散散地出现在这个以高楼大厦著称的城市中。

很显然面前这栋也是其中之一,搭好的脚手架至今尚未拆除,上面凝固的水泥块久经风吹日晒,已经分辨不出任何颜色,在夜色中就像大楼身上长出的畸形肢体一般,张牙舞爪地颇为瘆人,又像一只张大口的巨兽,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建筑内部也是一片凌乱,七零八落的建筑垃圾和附近居民随意乱扔的生活垃圾,让那粗糙的混凝土楼梯和过道变得十分狭窄,相比起小黑敏捷的身姿,我的行动步伐笨挫多了,时不时还会撞上一两件垃圾,让那条原本就受伤的腿增添了几分痛楚。

虽是如此,我还是咬牙忍受了下来,勉强跟在小黑的尾巴后头向上爬去,放在以前,以我严酷训练出来的体质,要爬这十几层楼梯根本不在话下,但今不如昔,那颗子弹造成的伤害,以及这段时间缺乏规律生活和锻炼的日子,严重消磨了我的体力与耐力,以至于停在小黑止步的楼层时,我已经忍不住双腿按膝,气喘吁吁,那条伤腿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已。

但现在我却顾不上这些,因为小黑显然已经找到了我们想要的目标,它背部高耸得像张弓,双耳尖尖地立了起来,脖子那圈白毛更是刺猬的刺一般绽开,口中连连犬吠个不停,这是它发现有威胁目标时的典型反应。

顺着小黑头部方向,在两面空心砖垒成的隔墙背后,我找到了整个楼层里唯一发出亮光的房间,大约200平方大小的空间,除了隔墙外的两面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地面裸露的几条不规则钢筋之外,可以直接看到对面大楼的轮廓。

光源来自地板上两盏直立的煤油灯,这个上世纪淮海市民家中常见的照明工具,在现代化的都市中已经难寻踪迹了,但在防风玻璃罩的支持下,那黄豆苗般的火光此刻却撑起了这不大不小的隔间内照明,把两三个人影投射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

当我和小黑的身影出现在隔间入口时,里面顿时传来了三声不同的惊叫。

两个女声我十分熟悉,她们一个清脆、一个轻柔,但都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身体与灵魂中,她们都是我最亲近和爱恋的女人,是我想要保护和生活的对象。

而她们的称呼本身,就代表了我对她们的意义所在。

“弟弟——”

“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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