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这一声比枪声更沉,是钢管砸在肉体上的声音。
“哼——”
“砰!”
闷哼以及走火的声音同时传出,然而手臂被打歪,小五哥抓住机会攥住持枪的手腕往门内一带,轻轻一磕就让他松了手,再一脚踢飞了手枪。
早有准备的刀疤捏着沙包大的拳头来到跟前,好好整治了一顿才坐在他的身上休息起来。
这回是真的放松了。
我扔掉左手的钢管,扶正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学暗器的天分。
刚才景辉哥喊动手的时候,我下意识想把手上的东西扔出去,但是摆臂的动作太明显,一时有些犹豫,没想到他竟然与小五哥对视。
看着对手倒在身前,这样确实会显得比较有成就感,但是没想到最后让我一个新人菜鸟在一众大佬间完成了翻盘。
所以说,反派死于话多是真理。
景辉哥胳膊受伤,唯一好点的刀疤掏出包烟分了起来,我下意识地接过一根,他扔来打火机,“干得好!”
我看向景辉哥,“这次还真是托你的福——”而小五哥则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一刻,我总算感觉到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了,即便只是排在最末尾的那个。
景辉哥正在吹当年他们三个砍翻两条街四十多个人的故事,警笛停在了楼下,我们都没有下去迎接的意思,依然坐在原地等他们找上来。
子弹并没有留在身上,景辉哥站起来进了最里面,等警察找上楼时他已经走到门外去交涉了。
几个人费劲地把桌子挪开,没想到这时候底下那个倒霉蛋还有力气叫唤,换个角度他又是幸运的,顶多断一两根骨头,但是牢饭免不了要吃一阵子。
地上的血迹一滩一滩,但那是七八个人的出血量,伤的大多都是手臂跟胸前,稍微处理下就能止血,连带最后持枪的那个被一起拷走了,那把手枪也在角落里被找出来,甚至那颗子弹都被找到。
景辉哥则表示他的都是皮外伤,有空自己去医院包扎一下就行,于是带队的警察在楼梯口朝这边敬了个礼后领着一串人收队。
“有哪受伤没?”
我摇摇头,说来惭愧,今天这一场下来,只有我是完好无损的。
景辉哥给薇薇姐打电话,但是好几次都被挂断,老脸有些挂不住,转过来对我说,“雷子,你给巧玉打个电话报报平安……”
“雷宇——”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还因为空间狭小显得闷闷的。
“好了,我没事,你舅舅他们也都好得很……”哄了好一会儿,在景辉哥巴巴的眼神下,“巧玉,你把手机给薇薇姐。”
“雷子,说吧……”
我还没开口就被景辉哥抢过去,“小薇,是我……”
“哼!”对面一言不合就要挂断。
“别急着挂……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今天雷子救了我一条命啊……”
他干脆就在过道里坐在安全屋的正对面,那我当作他们话题延续的关键,一场有惊无险十来个人的械斗,硬是被他吹嘘得跌宕起伏,拐出十八个弯来。
时间到了,门一开巧玉就迫不及待地扑过来,眼里还噙着泪光,“呜呜呜……吓死我了……有人砸门,还听到枪响……呜呜呜……”
今天对她可能确实惊吓过头了。
跟我这边的梨花带雨不同,那边薇薇姐出门后站在景辉哥跟前一言不发,直到他愧疚到极点,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啪!”这一巴掌把我和巧玉吓了一跳,纷纷将视线投向那边,而小五哥和刀疤反而齐齐转移了视线。
“吴景辉,你混蛋!”
面对她的暴力和指责,景辉哥反而脸上愧疚之色更浓,“对,我混蛋。”
“你!”薇薇姐指着他的鼻子还想再骂什么,眼神不经意扫过他布满血迹的左臂,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这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没事,擦过去了,就咬下块肉,没伤到骨头。”
“那就好。”
薇薇姐不在意,我胳膊上的小手紧张得都快把我抓破皮了。
“吴景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