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琴松开手将土地放下,紫冰幽忽地叫道:“师姐不要松手,他是要逃……”
但为时已晚,雨琴已经松手,土地老儿刚一落下,便土遁而去。
雨琴气得粉面煞白:“死老头,你敢诓我,看我不劈死你!”
说着就要施法引雷,土地躲在地下说道:“你别乱来,这儿离妖精的营地不远,你一道雷下来他们一定会看见,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救人!”
雨琴法决不由一顿,心知他所言甚是在理,只得散去引雷咒,气恼道:“死老头,算你走运,以后别让我撞上你!”
土地老儿逃过一劫,躲在地下直喘气,碎碎念叨:“先是被那群妖精拆了土地庙,又接着遇上这泼辣蛮横女娃……真是流年不利,霉运当头,难不成是瘟神那厮故意整我!”
雨琴心系墨玄安危,急得朝北面赶去,神行术法发挥至极限。
紫冰幽也学样有样,以神行术跟随,但根基尚浅,追得是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在一条小河前赶到。
她一赶上来便道:“师姐,妖怪人多势众,咱们这么赶过去太冒险了,还是向师尊求助吧!”
雨琴道:“但掌教严令,师尊等长辈不可随意干涉这场比斗!”
紫冰幽道:“那是不干涉弟子们的决策,法旨上边可没说不能救弟子性命啊,现在三师兄深陷妖窝,随时可能丧命,师尊出手相救也不算违反法旨!”
雨琴点头道:“说得对,我这就请师尊过来!”
她蹲在河边,玉手拨动着河水,呢喃轻念道:“万流归宗,百川入海,水波承讯,千里传音!”
昆仑密语顺水而去,过了片刻,河面上蔓起一片水雾,一只轻舟逆水而来,舟上坐着一个清雅道人,双手持浆,悠闲地划水而来。
雨琴叫道:“师尊,元天被妖怪捉走了!”
雷霄淡然笑道:“莫急莫急,元天福大命大,自可化险为夷!”
雨琴急得直跺脚:“墨迹墨迹,你再墨迹,黑炭头就要被妖怪大卸八块,清蒸红烧!”
雷霄笑道:“徒儿静心,若元天在劫难逃,为师就算去救也是于事无补,若他吉人天相,无需为师费神他也可安然无恙!”
雨琴不禁一愣,张大檀口,呆了半响,说道:“师尊,你赖皮……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雷霄哈哈笑道:“傻丫头,别多想了,元天先前已渡过死劫,未来运势一片光明,区区几只妖怪岂能伤得他性命,你且安心等待,明天黎明前就可重新见到他了!”
雨琴还是不放心,道:“我不信,我今晚就去劫营!”
雷霄叹道道:“你要去就去,别把幽儿拖下水!”
雨琴道:“幽儿是来帮我的!”
雷霄道:“你和元天皆是封神榜候选继承人,有大气运加身,就算遇险也不至于丧命,但幽儿不同,她无封神气运加身,而且入门尚浅,若跟着你前去难保有个三长两短!”
雨琴道:“若什么都讲究气运定数,那所有人干脆什么都不做,反正命数定下来,富贵就是富贵,贫贱就是贫贱,干嘛还要去劳作,混吃等死算了!”
雷霄愣了愣,说道:“你这丫头平日最是憨直,怎地突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
雨琴道:“师尊,弟子若不能亲眼看见元天安全,绝不安心!”
紫冰幽款款欠身拜道:“师尊,墨师兄对弟子有数次救命恩情,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抛下他不管。”
“哎!”
雷霄长叹一声,丢下双桨,苦笑道:“本想悠哉地划水消遣一番,但摊上你们这俩徒弟,算我劫数……也罢,就陪你们俩闯一闯妖怪的老窝吧!”
墨玄脑子昏沉沉的,那些复杂而又虚幻的情景一直环绕不散,就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忽地闻及一片暖香幽甜,想要睁开眼看去,却感浑身困乏,迷离间听到两个女声。
一个清脆婉转,似出谷黄莺:“娘娘,这囊儿怎么系得这般结实,解都解不开!”
一个软糯温腻,若粘稠浓蜜:“这是昆仑派的仙云缚,共有九千多种缚法,不明其理者是解不开来的!”
“这些神仙心眼真是多,一个囊儿都捆得这么紧。”
“玉虚宫秘宝甚多,未免弟子随身宝物被夺,这法囊自要严密,且先妥善保管,待来日再觅解法。”
……
墨玄又昏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甚是沉,但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待他睁开双眼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牙床上,身下垫着软榻,身上盖着丝绸被褥,极为暖和舒服,床边摆着香炉,烧着上等檀香,闻之心旷神怡,抬头所见,牙床四面笼着轻纱罗帐,若隐若现,迷离朦胧,给人一种慵懒感,只想再度阖眼沉睡。
墨玄试着坐起来,发觉手脚瘫软,无力动弹,试着运转灵力却也无效,显然天灵处的泥丸已被封住,而骨骸经脉也被秘术锁定。
他稍定心神,往四周张望,有人走来,体态轻盈,似若女子。
那女子伸手掀开罗帐,一股桃花芬芳已然飘来,墨玄猜出来者何人,连忙闭眼装睡,心想且看看你这桃花精要搞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