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涛的确看呆了,觉得事情竟有如此凑巧,果然有人胆敢夜闯九宫堡,擅登摘星楼。
想到自己那夜,尚借着暴风雨的掩护,而这人竟在夜幕深垂,繁星万点的三更过后,居然闯进堡来,这人的胆识、豪气,尤要胜他江天涛数倍。
根据这久时间,尚没将来人拿获,足见来人不是无名之辈,同时,根据那面有若矫龙的翻滚匹练,来人也必是个用剑的高手。
心念间,身形微动,凌空而起,飞上院外的长廊,直向摘星楼驰去。
前进中,借着火光,凝目一看,发现老父陆地神龙江浩海,依然立在摘星楼下的巨厅高檐上,距离打斗的房面,至少尚有二十余丈。
朝天鼻的痛似乎已经好了,正双手捧着老父仗以成名的丽星剑,肃立在老父的身边。
毒娘子腰悬镖囊,手带鹿皮手套,这贱妇也守在老父的身边。
镇拐震九州马云山手横钢拐,小李广钟清,两手端枪,齐鲁双侠,一拿判官笔,一拿吴钩剑,金头鳌宁道通,依然走昔年保镖时用的那柄厚背烙金大砍刀。
五人站成半弧形,分别立在三个房面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七八丈外的打斗房面上。
江天涛打量间,蓦见飞腾翻滚的剑光中,冷芒一闪,溅起数点火花,铮然一声轻响,一道寒光,直射半空。
一声惊恐嚎叫,失掉兵刃的一人,神色仓慌,飞身退至另一座房面上,想不到那人竟是灰衣老人陈振择。
江天涛再看仗剑闯堡的来人,脑际轰然一响,当头如遭雷击,身形一连几晃,险些跌下地去。
只见那人,身穿宽大黑衫,头罩黑色轻纱,冷电般的两道目光,直由纱内透出来,手中长剑,精芒闪射,毫光耀眼。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刹住身势,愣愣地立在内堡高墙上,完全惊呆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来人竟是彩虹龙女玉钗萧湘珍。
就在他心情焦急,额角渗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蓦然一声怒喝,人影闪处,以枪法成名的小李广已飞身扑了过去。
小李广飞至玉钗近前,也不发话,挺枪就刺。
彩虹龙女也一声不吭,匹练翻处,唰唰连声,立将小李广逼退两步。
马云山等人一见,面色大变,俱都愣了。
江天涛看得清楚,小李广的枪法虽然厉害,但和玉钗相比,仍要技逊一筹。
但自己此时却不能现身,心念至此,进退维谷,顿时急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风声飘然,不知何时毒娘子已潜至墙下,飞身纵了上来。
江天涛心中一惊,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发现停身不远处的毒娘子,柳眉如飞,目射怨毒,狐媚的面庞上,充满了杀气,右臂微圈,暗凝功力,鹿皮手套中握满了一把铁疾黎,切齿冷笑,缓缓逼来。
江天涛见毒娘子居然悄悄潜至墙下,纵上墙来,企图向他暗下毒手,不由陡起杀机,决心趁厅前混乱之际,将毒娘子击毙。
心念电转,暗凝功力,正待出手,蓦见立在摘星楼下厅檐上的老父江浩海,突然转首望来。
于是心中一惊,微微提起的双臂,急忙一拱手,强自关切地急声道:“现在正值危急之际,贵掌院不在厅前护卫老堡主,来此何事?”
满面杀气的毒娘子,发现由幻娘服侍过的江天涛,居然尚有能力纵出怡然阁,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被幻娘三人愚弄的怒火。
她断定,假设幻娘三人欺骗她,江天涛必然已揭穿了她的阴谋。
因而,她决心先下毒手,乘厅前打斗,众人无暇旁顾之际,悄悄潜至,给江天涛一把毒疾黎。
这时正待下手,蓦见江天涛机警地看了一眼摘星楼前,突然拱手施礼,声音变得十分关切,因而心中一惊,不由回头看去。
一看之下,心头猛然一震,只见立在厅檐上的江老堡主,正霜眉紧皱,虎目闪耀,神色十分迷惑地向她望来。
毒娘子机智善变,遇事阴沉着,一看情形不对,立即面向江天涛,紧张地急声道:“小侠来得正好,快请助本堡一臂之力。”
江天涛见毒娘子诡变神速,心中又惊又怒,继而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毒娘子施的毒计,于是剑眉一皱,只得装作为难地道:“在下星夜兼程,飞马聘驰,身体突感不适,处处感到内力不济……”话末说完,厅前房面上,蓦然传来一声惊呼,地面上,接着暴起一阵直上夜空的助威呐喊。
江天涛心中一惊,倏然住口,举目一看,只见彩虹龙女的一柄长剑,施展得出神入化,宛如银虹匹练,已将枪法精绝,少年成名的小李广逼至另一个房面上。
局面已极明显,不出三十招,小李广亦被迫败下阵来。
心念末毕,蓦闻身前的毒娘子,强抑着心中的兴奋,急声道:“小侠既然身体欠安,就请回怡然阁休息吧!”吧字出口,飘身而下,直向厅前驰去。
江天涛一听毒娘子的话韵,便知她深信毒计已授,幻娘和青莲、粉荷并没有骗她,同时,她也必定联想到明日马云山等人的试招,自己由于内力不济,定然死在马云山的手里,那时,神不知,鬼不觉,已将她毒娘子的眼中钉除去。
江天涛心念至此,深觉这个贱妇不早日除去,必为大患心念间,蓦见横拐而立的马云山,霜鬓一甩,震耳一声大喝:“钟老弟请下来待老朽擒他。”大喝声中,揣拐腾空,越过一座房面,直向步步进逼的彩虹龙女击去。
彩虹龙女看也不看凌空下击的马云山,继续疾攻两剑,小李广立破逼得手忙脚乱险些跌下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