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珠道:“平素此地没有警戒,而今夜突然加了暗桩,由此可见,他们已有了准备。”
江天涛心中一动,冷冷一笑道:“那正可证明毒娘子章莉花逃到此地来了。”
邓丽珠同意地点点头,举手一指五丈外的两个躺卧大汉,悄声道:“让我们问问他们。”说着,两人并肩向前走去。
走到两个大汉身前,江天涛低头一看,面色立变,只见两个银光闪闪,上有三孔,形如围棋子的弹子,分别嵌在两个大汉的黑憩穴上。
江天涛惊异地望着邓丽珠,对她的认穴奇准,心中格外敬服,堪称武林独步。
心念间,邓丽珠已将两粒扁巧银弹,分别由两个大汉身上取下来,同时,舒掌就要将一个大汉的穴道解开。
江天涛心中一惊,出手如风,立将邓丽珠的纤手握住,同时,悄声道:“且慢!”
邓丽珠没想到江天涛会阻止,骤然间,一只柔若无骨的右手,被他握个正着,芳心猛跳,粉靥通红,不由一愣。
江天涛一握住那只纤细柔腻的玉手,登时便惊觉了,俊面一红,急忙将手松开,同时,佯装若无其事地道:“任何人在穴道解开,神志恢复的一刹那,都会惊恐大喝,惶急地跃起来……”
邓丽珠一听,恍然大悟,末待江天涛讲完,立即含笑赞声道:“不愧你是哥哥,到底比妹妹知道的多!”说罢,顺手将两粒银弹放进囊内,同时,有意岔开话题道:“这两粒银弹子,绝不能落在章乐花手里,否则,爹和我只好搬家了。”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惊,这才发觉不该让邓丽珠同来,万一毒娘子在岛上,势必公然搏杀,岂不连累了邓家父女?
念及于此,心中格外小心,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绝不暴露身份。
两人借着大树,快闪疾避,瞬间已达茂林内沿,只见一道高约三丈的红墙,雄峙在七八丈外,墙上绿瓦覆檐,隐隐闪光。
江天涛游目一看,发现红墙极长,一望无际,由于没有门户,断定是栖凤宫的侧院或后园。
邓丽珠机警地看了一眼左右,随即指了指墙内两株高大的梧桐树,接着香肩动处,躬身向前飞走。
江天涛紧跟邓丽珠身后,飞身来至墙前,腾身而上,足尖一点墙头绿瓦,双双凌空飞上桐树。
游目向内一看,房屋榈比,绿瓦如鳞,栖殿房舍,不下千间之多。
正中灯火最亮处,极似一座宫殿,北面一片骑楼飞阁,不远处一座广大花园,亭台水榭,灿烂如锦,果然不输官邸王府。
再看树下重重院落,信道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似是早已入睡。
但前面宫殿方向,却灯火通明,光亮冲天,又似是有什么晚聚欢筵。
打量间,惊见邓丽珠,举手一指灯光最亮处,肃容悄声道:“今晚情形有些特殊,往日这时虽有灯光,只是点点滴滴,像今夜这等灯火辉煌的情形,这些年来,小妹还是第一次遇见。”
江大涛一听这几年,知道邓丽珠经常来岛上暗探,只是这时无心去问她为何经常前来。
于是,心中一动,似有所悟地悄声道:“也许前面正在筵会。”
邓丽珠仰首看了一眼夜空,一片漆黑,乍然间,分不出是何时辰,于是,悄声道:“我们到前面看看。”说罢.,两人飘身而下,沿着一排长房阴影,鹭行鹤伏,直向远处灯光最亮的宫殿奔去。
江天涛有了邓家父女的安危顾忌后,心中更加小心了。
他随着邓丽珠,时而沿着阴影前进,时而登上房面飞纵,行动迅速,极为顺利,虽然遇到有不少警卫的门楼院角,但有邓丽珠的引导,均在有惊无险的情形下潜过。
一阵飞跃疾奔,眨眼已至宫殿外的一座小院落,只见小院中灯火明亮,人影幢幢两人隐身暗处一看,只见男童女仆,三五成群,个个行色匆匆,俱都面带紧张,正在打扫庭院,擦拭门窗,显得焕然一新。
江天涛和邓丽珠,两人互看一眼,不由愣了。
由这番紧张忙碌情形来看,断定今夜必有大人物莅临,绝不是防止他江天涛前来偷袭。
想到方才杯中遇到的两个暗桩,必然也是为这位大人物的光临而临时派出的警卫就在这时,远处夜空中,突然升起一道火焰。
叭的一声轻响,应声炸开一团火花,随着湖风徐徐飘落,极为好看。
蓦见前面圆门内,人影一闪,急步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目光炯炯,一身灰衣的劲装老人来。
灰衣老人鹰鼻鹤眼,霜眉如飞,满面铁青的一扫忙碌中的仆妇等人,立即不耐烦地催促道:“好了,好了,快些离开。”
一群仆妇,个个神色慌张地纷纷收起扫帚等物,急步走向后面。
圆门内人影一闪,一个断眉长脸,隐透阴险的绿衫青年,也急步奔了出来。
绿衣青年一见灰衣老人,双眉一轩,立即焦急地道:“吴掌殿,我们快去前门迎接吧,已经到林外了。”
灰衣老人慌张地颔首应好,再度看了一眼清洁庭院,即和绿衫青年,折身奔进圆内门。
邓丽珠一俟老人走后,即对江天涛悄声道:“我们快到大厅前面去,看看来了什么大人物。”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断定绝不是欢迎毒娘子和朝天鼻两人,他匆匆跟在邓丽珠身后,但仍想着方才的青年和老人。
一俟转过院角,立即悄声道:“珠妹,方才那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