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一想,恍然大悟,必是那个面目熟悉俏丽侍女,已指出他的真正身份,因而老婆婆才有此问。
心念电转,警惕立生,急忙回答道:“小生奉命去拜访一位邓前辈……”
老婆婆一听,立即插言道:“可是飞蛟邓正桐?”
江天涛心中又是一惊,不由急声道:“老婆婆认识邓前辈?”说话之间,已进了屏门同的过厅。
老婆婆自然地一笑,道:“那是出了名的老水鬼,凡是上了几岁年纪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说着,即将手中的防风灯,插在门框的灯插上。
江天涛借着灯光一看,通向内院的后厅门前,是一座贴金嵌玉的大屏风,正中横置一条长几,上置古董珍玩,一张紫檀方桌,两张亮漆大椅,左右各有一间偏门暗室,在暗室的墙壁上,悬着山水字画,显示出这家主人的脱俗,清雅。
打量间,又听老婆婆亲切地道:“相公先请坐,她们马上就送茶点来了。”
江天涛急忙谦逊道:“入府借宿已感不安,怎好再行叨扰。”
老婆婆呵呵一笑,正待说什么,玉屏后已通进一蓬明亮灯光,接着是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笑呵呵的老婆婆一见,立即笑着道:“啊,她们来了。”
话声甫落,玉屏后已急步走进七八个年轻的侍女来,有的提灯,有的捧盘,大都闪动着一双明眸,神密地向着江天涛偷看。
江天涛急切地要知道方才那个俏丽侍女是谁。
因而,也目光炯炯地在几个侍女的粉面上扫来扫去。
但是,那个面目熟悉的俏丽侍女,竟然没在其内。
江天涛原本对老婆婆的前据后恭,提高了警惕,这时又见那个俏丽侍女不敢露面,心中愈加怀疑。
几个侍女一阵忙碌,提来的四盏精致纱灯,已悬在左右纵梁上,同时,右侧的暗室内,也有了灯光。
再看桌上,四盘精美菜点和两个盖碗的甜汤,腾腾的热气中,散发着诱人胃口的甜香。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疑虑更增,对素昧平生的避雨人,像来宾一样的招待,不能不令人迷惑不解。
他微蹙着剑眉,不时看一眼盖碗,有心掀开盖碗看看,又怕失了仪态。
立在一侧的老婆婆一见,立即呵呵笑了,接着亲切地道:“那是早已煮好的莲羹汤,怕相公您淋雨受寒,特又为您放了几片老姜!”
江天涛惊异地望了满面堆笑的老婆婆一眼,决定这两碗莲羹汤还是不吃的好,于是,强自一笑道:“小生在前面大镇上已用过晚饭了……”
话末说完,老婆婆立即热心地道:“哎呀,您相公可别客气,这不是晚餐,这是驱寒生热的莲姜汤……”说话之间,已经移至桌前,伸手取起碗盖,继续道:“相公,您看!”
江天涛的腹中,也的确有些饿了,情不由己地探首一看,圆润的莲子,淡黄色的姜汤。
老婆婆亲切地看了江天涛一眼,风趣地笑着道:“我的傻相公放心吃吧!里面没有毒药。”
江天涛一听毒药,心头不由猛的一震,摇摇头道:“小生还不很饿,想待会再吃……”
老婆婆也极知趣,立即笑着道:“既不饿,就待会儿吃吧!”说着,顺手放下碗盖,依然退回原处。
江天涛趁势自然地看了厅内一眼,发现除了两个侍女在内室整理床褥外,其余几个都肃立一角,以奇异的目光,望着他。
打量间,蓦闻老婆婆笑着问:“我说你这位相公贵姓呀?”
江天涛断定对方已清楚了他的身世,因而,毫不迟疑地道:“小生姓江!”
江字出口,几个侍女的明眸同时一亮。
老婆婆也呵呵笑得更响了,接着问:“你的大名呢?”
江天涛淡淡地说:“天涛!”天涛两字一出口,肃立一角的侍女中,立即有一人神色紧张地悄悄溜走了。
老婆婆愉快地呵呵一笑,高兴地赞声道:“呵呵,好名字,真是好名字。”说着一顿,继续笑着问:“你的府上是……”
江天涛免得老婆婆再问,索性拱手说:“小生世居幕阜山九宫堡,家父江浩海。”
老婆婆一听,一双老眼瞪得像明灯,先是一愣,接着兴奋地嚷着道:“我的天呀,你相公真的是九宫堡的少堡主呀!我老婆子昨晚做梦都梦见有贵人临门,你相公准是我们家的大贵人……”说话之间,急步奔至桌前,急忙掀开碗盖,双手将热气腾腾的莲羹姜汤送至江天涛的面前。
江天涛听了老婆婆的话,更具戒心,于是急忙欠身道:“小生还不饿。”
老婆婆一听,急忙改口催促道:“既然吃过了,就请安歇吧!”说罢,向着几个侍女,一挥手,严肃地正色道:“小馨快服侍江少堡主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