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涛傲然一笑道:“姊姊放心,小弟自会谨慎。”说罢,自知不便再谈下去,于是,起身离席,拱手施礼道:“小弟酒足饭饱,姊姊也请早些安歇,明晨小弟再来请安。”
冷萍举袖拭泪,慌忙起身,强自含笑道:“明晨姊姊亲去为你送行。”说罢,即与江天涛并肩走出厅,小曼、小馨、林婆婆,俱都神色黯然默默的跟在身后。
江天涛见冷萍送至厢楼回廊中,仍无停步之意,立即转身含笑道:“姊姊请回,再送就回到过厅了。”
冷萍涩然一笑,只得颔首止步,并向小曼,道:“小曼,你代我服侍少堡主安歇。”
小曼愉快地恭声应是,即由身后一群侍女中走出来。
江天涛道过晚安,径自走出圆门,小曼紧紧跟在身后。
到达过厅,冷冷清清,灯光依然照明。
江天涛看了方桌上的茶点一眼,径自走进内室。
室内高几上,并排燃着三只油烛,宽大的紫木雕花床上,整齐的放着被褥。
小曼一进室门,当先走至床前,迅即铺开被褥,同时背向着江天涛,幽幽地问:“江少堡主,你现在知道我家小姐的苦衷了吗?”
江天涛谦和地道:“在下已经知道了。”
小曼继续含意颇深地道:“你认为我家小姐怎样?”
江天涛一听,顿时提高了警觉,心想:这小丫头前来,也许另有作用,不能不有个防备,于是心灵一转,立即肃容道:“你家小姐着实令在下可敬可佩。”
小曼对江天涛的答复,似乎不太满意,不自觉地沉声道:“那为什么我家小姐追您,您都不见?”
江天涛急忙解释道:“那时因为有皇甫姑娘在场。”小曼仍不放松地道:“可是我家小姐要陪您去大洪山,您为什么拒绝?”
江天涛觉得小曼的口齿十分伶俐,难怪林婆婆说她是个小狐狸,心念间,早已谦和地解释道:“因为在下必须先回九宫堡,恭请家父定夺,去不去大洪山,尚不得而知。”
小曼立即娇憨地道:“就是不去大洪山,带我家小姐和我到九宫堡玩几天也没关系呀!”说话之间,已将被褥铺好,突然转身,惊异地道:“你们九宫堡,我家小姐不能去是不是?”
江天涛见小曼问得有趣,不由哈哈笑了,接着愉快地道:“当然可以去。”
小曼一听,满脸惊喜,不由兴奋地急声道:“少堡主,谢谢您,小婢马上报告小姐去,明天和你一道去……”话末说完,早已飞身奔出内室。
江天涛心说:这真是个小狐狸。
江天涛挥袖震熄了油烛,解剑脱履,蒙头就睡。
金鸡终于唱了,雨过天晴,大地又照上了灿烂的晨曦!
沉沉睡去的江天涛,睁眼一看,天光已经大亮,小馨几人,早已肃静地侯在门一见江天涛醒来,齐声问候早安。
江天涛匆匆洗漱,随意吃了一些早点,就在这时,一阵环佩叮叮,径由天庭传来。
江天涛知是冷萍,急至屏后厅门相迎,举目一看,只见容光焕发,刻意打扮的冷萍,娇靥含着甜笑,正向厅门走来。
一脸不高兴的小曼和满面含笑的林婆婆,俱都跟在身后。
江天涛一见冷萍的装束,顿时平静下来,于是急忙迎下厅阶,拱手含笑道:“姊姊,早!”
冷萍微领蝶首,亲切地笑着道:“昨夜睡得可好?”
江天涛笑着连连拱手道:“很好,很好!”说此一顿,仰首一看天色,接着道:“小弟与邓前辈虽然分道,但约好一同回堡,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小弟就此告辞,改日再来看望姊姊。”
冷萍亲切地笑着道:“既然有事,姊姊不便挽留,只要你不嫌弃此地偏僻,姊姊随时准备欢迎你前来。”
江天涛内心十分感激,连声称谢不已。
说话之间,已穿厅而过,林婆婆已启开朱漆大门,通灵的小青,早已等候在门外了。
江天涛走至阶下,转身拱手,也亲切地道:“小弟真诚相邀,希望姊姊暇时,带领着小曼,林婆婆同去九宫堡盘桓些时日……”话末说完,林婆婆首先呵呵笑了,小曼忧郁的脸色,也开朗了。
冷萍亲切地一笑,自然大方地笑着道:“好,等你忘了此地或姊姊想你的时候就去。”
江天涛看得出,冷萍虽然说得自然大方,但在她秋水般的眸子中,却闪烁着怅悯和依恋。
由于内心的感动,情不由己地正色道:“姊姊珍重,后会有期,小弟在堡中随时恭候你光临。”临字出口,飞身上马,两腿一催马腹,小青昂首一声长嘶,放开四蹄,直向山下如飞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