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中,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正中大殿,果然辉煌庄严,阶前一尊巨鼎,仍在缭绕着香牙粒但,整座道观内,冷冷清清,巍峨的大殿内,除了三五个小道,惊惶的躲在殿柱后,畏缩的探头探脑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影。
回头看看马云山、小李广,以及金剑英和宁道通等人,也正在神情凝重的打量观内情形。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似乎在说,这与“青龙堂”主杜靖云所说的香客络绎不绝的情形,似乎完全不符。
仰首看看红日,虽然已经偏西,但仍在末申之间,进香的善男信女们,当不致如此早便已离去。
正打量间,蓦闻皇甫香沉声问:“杜堂主,偌大一座道观,为何不见道人?”
杜靖云一面前进,一面侧身恭声道:“全观道人均在后殿照顾那个弥留道人。”说话之间,已到了大殿的左角门前。
进入角门,是一座十数丈见万的长院,数丛青竹,一陫精舍,正有两名年轻道人在室内匆匆揩拭椅桌。
内三堂的九位女香主,各带两名背剑少女,立即将小院警戒起来,而沉着机警的金剑英,向马云山递了一个眼神,迳自走向后观。
进入静室,依序落座,“青龙堂”的两个香主,立即将“铁盘子”吴图挟拖着走进静室来。
两个青年道人一见,面色大变,俱都愣了。
“铁盘子”吴图自知必死无疑,是以牙关紧咬,双目紧闭,被两个香主放在地上,装聋作哑,不吭不理。
富丽英见吴图蜷卧地上,知他膝弯受伤不轻,于是,沉声问道:“吴图,你可知罪?”
“铁盘子”吴图,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老夫有什么罪?”
富丽英见吴图死在临头尚不悔悟,不由怒声问:“在“龙宫湖”分舵大厅匾额内暗置弹弓手,企图暗杀总督察的难道不是你吴图吗?”
吴图一听,倏然目露凶芒,震耳一声厉喝道:“知道何必再问?”
彩虹龙女和皇甫香,两人顿时大怒,几乎是同时厉叱:“元堂主,将他推出去。”
斑豹堂主元子健,恭声应是,闪身而出,但在他闪身之际,却趁机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杜靖云。
富丽英虽然心泛怒火,但她碍于杜靖云师叔“浮尘”道人的情面,在末问清关系前,不便将吴图处死。
于是一挥手,沉声说:“且慢!”
正待将吴图拖起来的两个香主,闻声同时住手。
富丽英芵立即沉声问:“吴图,你藉追击邓姑娘和江少堡主的机会,趁隙逃出龙宫湖,为何不远走高飞,尚胆敢来青元观栖身……”
铁盘子吴图末待富丽英说完,再度厉声道:“要杀要剐,但凭你们,何必如此噜嗦!”
富丽英一听,只气得娇躯微抖,粉面铁青。
性急刚烈的邓丽珠,久恨无机除此老贼,而且也想知道他不死的原因,这时见他当着这多人的面,居然仍敢如此蛮横,不由芳心大怒,脱口怒声道:“你不愿说出如何躲过我的“九连珠”,姑娘我偏要你说!”说话之间,探手取出一颗扁形银弹,纤指一屈,猛力一弹,一道银线,直奔吴图的命门穴。
吴图一声闷哼,蜷卧的身体一战,一颗银光闪闪的肩形银弹,恰好斜斜的嵌在吴图的左腰眼上,不深也不浅。
富丽英和马云山等人,看得一愣,俱都面色微变,他们这才惊觉到这位艳如桃李的邓姑娘,竟有如此强劲的腕力?
江天涛早在龙宫湖畔就领教过了,因而并不觉得惊奇,但受过邓丽珠救命之恩的彩虹龙女,突然想起尚未正式邓丽珠致谢的事。
于是,心中一动,急步向富丽英走去,正待悄声说什么,地下的吴图,已是满头大汗,吁吁直喘,一双鹞眼,怨毒的望着邓丽珠,左手猛的去抠那颗银弹。
邓丽珠冷冷一笑,道:“吴图,莫说你抠不下来,就是抠下来也不能将穴道解开。”吴图的左手,非但没有抠下来,反而,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
邓丽珠柳眉一竖,突然怒声问:“说不说?”
吴图痛苦的已无法忍耐,豆大的汗珠,已由他的老脸上滚下来,只得咬着牙,喘着气,恨声道:“好,我说…”
邓丽珠哼了一声,即由椅上立起来,举起弹弓,就在吴图的后腰上,轻轻一敲,噗的一声,银弹应声弹起来。
紧接着,弓梢一挑,纤手一绕,银弹恰入手中。
这手敲弓解穴,邓丽珠作得干净俐落,轻巧灵活,充满了幽默意味,因而不少人哑然笑了。
邓丽珠强自忍笑,坐回椅上,再对铁盘子怒声道:“快将来此的经过报告给富帮主!”
吴图一面喘息,一面怨毒的望了江天涛等人一眼,恨恨的道:“那夜在湖面交手,船上六人,仅老夫一人没有中弹,由于小船正在冲出“龙眼漩”外,老夫自知势孤,只得伏身在船舷裹面,一俟小船奔向另一龙眼漩的一瞬间,老夫迅即取起木桨,猛力一拨,小船立即奔向北岸!”
富丽英黛眉一蹙,插言道:“你来“青元观”多久了?.
吴图故意摇摇头道:“已记不得了!”
彩虹龙女看得有气,不由怒声道:“你与此地的观主有何渊源?”吴图身上的痛苦想是已经解除,脸上的神色又顽强起来,这时见彩虹龙女发问,索性仅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