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迷蒙的大雾,笼罩了整个星子山,漫天漫野,满壑满谷,大团大团如棉絮般的大雾团,上下涌升,徐缓翻腾,时而现出黑暗中的一角山岭和森郁的古木苍松。
就在这时,由小绿谷的山口内,传出一阵急如骤雨的清脆蹄声,四匹剑马,疾如奔雷般驰出来。
当前马上一人,正是蓝衫佩健,丰神俊逸的江天涛,其次是彩虹龙女,朱彩蝶和邓丽珠。
彩虹龙女萧湘珍一身粉碧短剑氅,坐骑青鬃马,雄姿不亚于江天涛的赛驹小青。
朱彩蝶,艳红劲衣,小蛮靴,坐骑红鬃马,膘肥高大,也是一匹千中选一的能行快马。
邓丽珠猩红劲装,鞍挂长弓,胁佩弹囊,坐骑红鬃马,英姿雄骏,头高身大,是一匹和小青在伯仲之间的宝驹。
四人飞马驰出谷口,沿着山麓,直向东麓驰去。
这时,天已黎明,但大雾仍浓,仅听到远处镇上传来的人声马嘶,看不见镇店的轮廓阴影。
四人沿着东麓疾驰,久久尚未遇到冷萍和林婆婆。
朱彩蝶总嫌快马不能放辔飞驰,因而焦急地大声问:“涛哥哥,萍姊姊她们怎的还不来?”
江天涛凝目看了一眼东麓,发现前面路左乱石中,似是有两匹马影,于是举手一指,揣测说:“那可能就是了。”说话之间,又前进了数丈,马上人影,已能隐约可见。
江天涛不便高呼萍姊姊,只得朗声问:“是林婆婆吗?”
话声甫落,果然传来林婆婆笑呵呵的声音:“哎呀,我们的大贵人,你们怎的才来,我和小姐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林婆婆的话末说完,蓦闻冷萍低斥道:“林婆婆,你总是爱唠唠叨叨。”
江天涛莞尔一笑,彩虹龙女和朱彩蝶,邓丽珠三人早已纵马向迎来的冷萍和林婆婆迎去,同时欢声问:“萍姊姊,你们真的等了好久了?”
冷萍深情地瞟了一眼江天涛,淡雅地一笑道:“我没有注意有多久了。”
江天涛愉快地一笑道:“我们还以为姊姊还没来呢。”如此一说,立即响起一片咯咯娇笑。
林婆婆就在马上,一一见礼,经冷萍一申斥果然收住了话匣子。
五人计议一阵路线,决议经长安,走太原,直奔察哈尔境内的烟筒山。
林婆婆昔日在塞北一带住饼多年,那方面的气候、地理、生活、风俗甚是熟悉,她依照江天涛五人决议的路线,计算了一下日期,来回至少也得三个月,如果一切顺利,还来得及赶回家来过新年除夕。
江天涛计议间,发现冷萍和林婆婆的鞍后,俱都捆着一张柔软如绵的虎皮,知道她们已有了充分的准备,因而担心地道:“虎皮珍贵,捆在鞍后,不但惹人注意,而且也可惜。”
冷萍亲切地一笑道:“时间仓促,匆匆系上,到途中客店再整理吧。”说着,转首看了一眼林婆婆,继续道:“林婆婆曾在塞北多年,她对那边的情形较清楚,据她说,虎皮并不是最值钱的皮货。”
江天涛轻噢一声,尚未说什么,林婆婆已笑呵呵地说了:“是呀,真正值钱的皮货是金狐、银貂、雪熊毛,像斑虎、野羊、五花豹,每家皮货店里都能买得到-…”
冷萍知道林婆婆一谈起这些事情,势必说个嘴破舌干喉咙烂,因而,急忙一挥手,淡淡地笑着道:“一句话就惹开了你的话匣子,好啦,途中大家寂寞,留点气力那时候再说吧。”江天涛等人见冷萍说得有趣,俱都笑了。
林婆婆呵呵一笑道:“我们家的大贵人和三位末来的少夫人,不是我老婆子夸口,谈起我昔年的英雄事肌,比谈关老爷的过五关斩六将还要紧张有趣……”
朱彩蝶和邓丽珠稚气末除,性喜好动,因而齐声笑着问:“真的呀林婆婆,欢迎你每晚和我们睡在一起……”
林婆婆一听,愈加得意,末待朱邓二女话完,立即神气地道:“告诉你们两位少夫人,我每晚都坐在我家小姐的床前讲故事,一直讲到她入睡。”彩虹龙女四人一听,再也忍不住失声笑了。
林婆婆愣愣地望着彩虹龙女等四人,她还闹不清众人为什么发笑。
江天涛首先敛笑,望着林婆婆道:“我想你必是总爱反复讲,你最得意的几件事。”
林婆婆立即点点头,正色道:“是呀。”
江天涛也正色风趣地道:“所以,我劝你下次讲段新鲜的。”说罢一拨马头,当先向东北驰去。
冷萍四女,齐声娇笑,纷纷望着仍在发愣的林婆婆,笑着道:“别发愣了,再紧张有趣的故事,听多了也会腻的。”
四女说罢,催马向江天涛追去,但仍听到紧跟在马后的林婆婆,满不高兴地埋怨道:“我老婆子不知对多少人讲过,都说有趣,只有你们会说腻。”冷萍四女一听,愈加笑不可抑。
沿途有了林婆婆,非但冷萍四女有了照顾,而且旅途颇不寂寞,江天涛在林婆婆的故事中,也得了不少江湖见识。
六人是绝早上路晚宿店,希望尽早到达塞北烟筒山。
这天六人宿在一个小镇,江天涛包下了一座客栈的整个后院,晚餐之后洗浴完毕,天已漆黑。
江天涛合衣躺在床上,突然门开了,冷萍和邓丽珠面带娇羞地走了进来。
江天涛赶紧起身,奇怪地问道:“萍姐姐、珠妹妹,怎么啦,有什么事情吗?”
冷萍羞红着脸道:“珍妹妹让我们来陪你。”如此一说,邓丽珠的脸也通红,螓首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