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结束后已经到了下午,由国资局的梁副处长和那个原厂长陪同李强一起去验收工厂,柳艳则去办理房产过户手续了。
几人坐车十几分钟就到了罐头厂,那个原厂长介绍了他之前的得力干将,罐头厂办公室主任何新福给李强,大部分时间,是何新福带着李强在汽水厂实地考察。
只接触了一会,李强就发现,这个何新福难怪混成了心腹,这家伙绝对是个以领导之心为心的资深马屁精!
马屁精归马屁精,可人家业务也的确精熟,论起对汽水厂的了解掌握,比李强深得多了。
李强跟在他在厂子里转悠,每次遇到有工人,只要李强事后问,他立刻都能把这个工人的个人情况、家庭情况,甚至思想倾向如数家政一样讲出来。
还有厂子里的机器、设备、原料等等相关,就没他不熟悉,不清楚的!
是个人才!
不过,在厂子里考察的时候,也发现了一股很不稳定的情绪。
职工们看到自己,基本没有什么好脸色,老远就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年轻的职工还好点,有些老资格,甚至甩脸子,讲难听话。
“老何,大伙情绪很大嘛。”李强有次问何新福。
何新福说:“老板,您不是外人,这话我也就能跟您说。职工们本来就有怨气,不过,那怨气不在您身上。可现在,您要接手企业,大伙这股子怨气不就到了您身上了吗?”
“这话怎么讲的,厂子搞到这样,又不怪我!”李强说,“讲白了,我要不接手,他们接下来能不能吃上饭还是两说呢。”
“谁说不是呢,可小老百姓懂什么,他们哪知道这些。他们现在就明白一个事,以前厂子再差,那是国企,国家养着他们,现在变成私营企业了,他们的铁饭碗没了!这不就自然怪上你了嘛。”何新福说。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普通职工这种群体,可爱,也可恨,有狡猾机智的一面,也有愚昧无知的一面,今天能歌颂一个人,明天就能朝这人身上丢烂鸡蛋。
私营职工的社会地位,目前还远不如国企铁饭碗,这个观念哪怕到了二十年之后都没有太大变化,职工们的心理落差,除了李强,没有别的宣泄口。
“也能理解,到时候企业赚钱了,这股情绪自然就没了。”李强笑笑:“老何,你平时多留心,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异动,立刻跟我讲。”
“老板你放心,我一定尽心!这帮人,就欠管教,以前自由散漫习惯了!”
回到办公室几人一起出来,在办公楼前的大广场上,梁副处长、原厂长、李强,先后讲话。
讲话的内容倒是鼓舞人心,继往开来,场面也布置的很喜庆,大红色的临时舞台,大红色的横幅,连座椅都披上了红色的彩条。
可是在场的职工们,从头到尾,没有一次鼓掌,甚至没有看到有人笑。
李强面无表情的坐在主席台上,感受到台下的目光火辣辣的刺在自己的脸上,有愤怒,有怀疑,有惊恐,有茫然。
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抹起了眼泪。
有着四十年历史,见证了上海市建国后兴衰起伏的罐头厂,从这一刻起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
……验收完工厂李强才赶回家,一连七天没回家,这几天他天天和母亲通电话,不然叶慈芬一个人住那里也太孤单了。
薪火英语培训学校的宣讲会之后,电话和现场报名、缴费工作又持续了整整五天,第一期报名工作告才一段落,正式开课。
叶慈芬这段时间是忙得焦头烂额,但她却感觉到非常充实,几乎每一天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曾经她就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把一个学校的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
当然有好的就会有不好的一面,首当其冲的是她的时间减少了,每一天都是睁眼就上班,闭眼就是下班,整个人像是上了发条一样,除了工作根本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还有一点也是叶慈芬极不习惯的,她与儿子相聚的时间少了,以往的十九年来她与儿子最长分开的时间最多两天,儿子就是她的全部,特别是叶慈芬和儿子突破禁忌关系后,她对儿子的依赖和情感与日俱增,她已经离不开儿子了。
可是儿子长大了,他要上大学,他有了自己的事业,不可能再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这些叶慈芬都理解,可是心中的思念却不会因此而减少,她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接到李强报餐电话后,叶慈芬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活力,心情也格外开心,她特地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买了儿子爱吃的菜,迈着轻盈的步伐早早回到家,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连换了几身衣服,叶慈芬都不满意,直到她换上李强为她订制的一件粉色丝绸旗袍,她才满意。
镜子中叶慈芬穿着一件粉花色的旗袍,将她优美傲人的身躯展现得更加夺目,雪白的粉颈下,高耸饱满乳房将丝绸布料高高地挺起,顶端明显地挺着两粒凸点,光滑的背部与肩膀连着柔柳般的手臂裸露在外,裙边的开叉已延伸至胯部,雪白修长的大长腿在里面若隐若现,宽大浑圆丰满的臀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上翘起,与纤细的柳腰形成一条欲望的曲线。
特别是穿上旗袍后那种特有的端庄淑女的气质,配上叶慈芬充熟女满诱惑的身材,简直让人为之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钥匙碰击出的叮咚声,在叶慈芬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心间充满了激动与兴奋她从厨房跑了出来……
“妈我回来了。”锁柄终于轻轻的旋开,门还没打开就听到门外的叫声,一个高大俊朗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好儿子……”叶慈芬顿时两眼生涩鼻头微酸,她不顾一切地把儿子拥在怀里,为的是那份思念,以及不想让儿子见到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