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的草坪上,阳光暖煦,微风轻拂。五岁的朱祁镇与四岁的朱祁钰,在一众太监的簇拥下,玩得兴高采烈。王振如马一般,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背上驮着朱祁镇;而章顺,则稳稳地驮着朱祁钰,在草坪上缓缓爬行。
“驾!驾!”朱祁镇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纸刀,高声呼喊,稚嫩的脸上满是神气。朱祁钰也不甘示弱,拿着纸弓,搭上纸团箭矢,朝着朱祁镇的方向比划着:“看我不把你射下马去!”两人你追我赶,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玩着玩着,两人的话题从游戏转向了各自的“志向”。朱祁镇胸脯一挺,大声说道:“等我长大了,我要做征北大将军,率领千军万马,扫平蒙古,让他们再也不敢进犯我大明!”
朱祁钰皱了皱眉头,立刻反驳:“那有什么了不起,我要做征西大元帅,带领船队靖平西洋,让大明的威名远扬四海!”
朱祁镇一听,有些不服气:“西洋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些蛮夷小国,哪有蒙古铁骑厉害。我扫平蒙古,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朱祁钰小脸涨得通红,着急地说道:“你乱说!西洋地域广阔,奇珍异宝无数,我靖平西洋,为大明开疆拓土,才是最厉害的!”
“是蒙古地方大!”
“是西洋地方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声音也越来越大。周围的太监们见状,都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王振小心翼翼地劝道:“二位小殿下,莫要争吵,都是为大明建功立业,都厉害,一样厉害。”
可朱祁镇和朱祁钰根本听不进去,依旧争论不休。朱祁镇挥舞着纸刀,不小心打到了朱祁钰的手臂。朱祁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打我!”说着,便将纸弓朝着朱祁镇掷了过去。
朱祁钰眼睛里都是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一边抽泣一边道:“等我当了皇帝,我就……我就把你打入冷宫。”
章顺正驮着朱祁钰呢,听见这话,差点没一个趔趄摔进太液池里去。
“我的小祖宗,这是能说的吗?”章顺都快哭了,急忙叫人把朱祁钰从他背上给抱下来。
朱祁镇也毫不相让,撅着嘴道:“等我当了皇帝,我就把你……”
还是王振眼疾手快,一个翻身把朱祁镇从身上挪下来,一把就捂住了朱祁镇的嘴,直接把朱祁镇下面的话给捂了回去。
王振赶忙吩咐周遭的小太监们赶紧把两位皇子给分开来。
朱祁镇推开了王振的手,嚷道:“你胡说,我娘说了,我们兄弟俩只有一个能当皇帝。”
王振双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给自己接连打了十几二十个耳光,看得朱祁镇朱祁钰都傻了。
朱祁镇都被吓住了,颤声道:“大伴,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怎么自己打自己呢。”
王振带着哭腔道:“是奴婢教导殿下无方,都是奴婢的过错。”
章顺等人也纷纷来劝,好歹让王振停止了自残行为,两个小皇子也终于停止了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