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左右再看了看:“诸位心中知晓就是,早早与你们说这些,便也是为了让你们回去之后能准备妥当,辽人不比这方腊之贼,定是善战非常。也想,若是此番我入京去,下场不好,年余之后军阵之上,便也不能再与诸位相会了!一应战事,皆仰仗诸位用命……”
说着,苏武伤感非常,似还有泪水在眼眶……
只问左右,哪个心中不是伤感?
只管是刘延庆来说:“不会不会,苏将军此番如此大功在手,入京之后定是加官进爵!”
“对对对,加官进爵!”
“苏将军步步高升,加官进爵,天子圣明,岂能不知苏将军一心为国?定是重用!”
……
众人争先恐后都来说话。
苏武笑着,笑中藏点苦涩,摆摆手:“我辈是军汉……哪里说得那么多事呢?那些相公们如何商议,便也就定了我的命去……”
这么一语来,配合苏武的表情,此时,岂不更显伤感?
哪里还有兵不血刃拿下大城池的胜利喜悦?
只问,此时苏武,何其动人?
却还看苏武忽然爽朗一笑:“哈哈……说笑说笑,堂堂男儿,刀里来,火里去,死都不惧!今日莫名矫情,诸位见谅。”
刘延庆摇着头:“诶,苏将军哪里有什么矫情,吾辈之难也!”
苏武还是一脸爽朗:“好了好了,,这建德城里怕是钱粮也不少,那些俘虏都要登记造册严加看管,诸位自去忙碌,我偷个闲,去补一好眠,明日大早,只留一部在此驻守,大军都要开拔,直去桐庐城,一百多里地,骑兵一日,步卒两日,皆要到,不可误期,误期当斩!”
众人拱手:“得令!”
刘延庆得令之外,还来一语:“将军去好眠。”
苏武点头,离了将台而去,自有人带路去个清净好军帐。
当真说睡就睡,从昨天在清溪,到今天在建德,实在疲惫不堪。
方腊,再次回到那囚车之内,诸部各军,不知多少军汉围观来看,如同看猴戏一般,若不是有铁甲守在左右,军汉们甚至都要上手去逗弄。
这显然也是苏武有意为之,方腊这厮,本是体面的,他自己不要了,那就彻底给他击碎了去,方便之后行事。
军汉们看方腊,看得也激动,几千里到此来打仗,为了就是这个人,此时当真擒拿到了,岂不激动?
妄称天数,岂不教人气愤?
来去话语里,少不得那些谩骂嘲笑。
算个什么东西,有得几分本事,就敢装神弄鬼,登基称帝……
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又丑又老又无力,浑身伤痕累累倒是还上了药膏,却是看起来,与那囚牢里的犯人有什么两样?
一波看完去了,一波又来接着看,话语来去,也差不多。
方腊只管低着头,不言不语,让散乱的髻把脸面全部遮盖……
那河道之上,大小船只来来去去,朱仝与诸多水军,也是忙碌非常,要从清溪运人运物。
忙碌之间,夜半营帐之中,众多军将坐在一堂,苏武还在好眠,不在此处,至少要到下半夜才会醒来,范云等人自也在眠。
刘延庆说得话语来:“苏将军其人,当真不似一般人呐……”
王渊也点头:“是啊,建德城内,粗略点出二百万贯财货,他却也不问一语,只管放在我等手中……”
杨惟忠便也点头:“谁说不是呢,他自得罪人去,好处一分不少咱们……”
“童枢相真识人也!”刘延庆这一语,便也把在场之人都夸了去。
“也是为了枢相,他才如此恶了那谭稹。”王渊如此一语。
刘延庆换了个话题:“苏将军说的那机密之事,诸位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