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对了,因为瑞格斯就是在那个夏天死在了沼泽地里,莱克西全程在远处的灌木丛后面看着,看着他被那几个人来回捅刀子。
“我想起了我曾经的一些事情。”她把清醒着的两个人叫过来,三个人并排坐在床上,莱克西夹在艾罗和伊安之间,主要是这两位谁都不愿意坐在谁的旁边,“我感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她咽了口吐沫,“是一个疯子,我们镇上的几个疯子杀了他。”
她之所以觉得这件事和女巫莱克西的故事这么像,是因为两件事都涉及了故意设计好的伤害。女巫莱克西是替人去死,瑞格斯也是,说不定能从这件事反推,找到女巫莱克西事件的真凶,也就是壁画上设计女巫莱克西坐牢的角色。
“是这样,我们镇,那个艾弗里,他有个跟班,叫瑞格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是他。”莱克西掰了掰手指,“你们尽量帮我找一找这个事情和壁画的联系。”
“瑞格斯是我们学校——换句话说,学院——公认的流氓。”莱克西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冲,她是真的对这些事情感到愤怒,“我一般不喜欢和他选同样的课,因为他就是个流氓。”她又重复了一遍,“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不会因为瑞格斯不是很想和艾弗里一起霸凌她而稍微减轻一点用词。
“他喜欢看的节目都是那些特别不尊重女性的主持栏目,我想我不用解释主持栏目的意思,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他每周都会看那个栏目”
“然后他就会用上面的教的招式,去想方设法接近女生,有些时候是那些长得像女生的男生——不过这不重要。”
莱克西表达的意思是,瑞格斯会猥|亵,大多数时候男女不分,只要你有吸引他的地方,他就会弯着他的大块头身子,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拍一下,然后一溜烟跑掉,留下你自己又气又恼。
“他之前被抓过一次,因为用抠完鼻子的手去摸女生的胸部。”莱克西说完皱了皱眉,“我们很抗议这些,他逼得我们必须穿宽松的衣裤。”
“恶心。”伊安评价。
艾罗和莱克西的表情如出一辙。
“去的时候扯了两句什么年纪小不懂事,”莱克西让伊安保持安静,保证他说完这句话就进入正题,“是个人就知道他是在胡扯,书上说三岁的时候就有这种意识了。”
她又咽了一口吐沫。
总之,当莱克西·斯杜普斯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瑞格斯还好好的,正在和艾弗里他们讲一些恶心的笑话,具体的莱克西无法举例。
她记得当天自己被一个不知道姓名的男老师提醒了,不让她穿她的短裤——开玩笑,不穿短裤穿什么,穿裙子,给他看吗?
总之,她那天穿了一条街上最流行的长短裤,在灌木丛后面偷听艾弗里他们说话。具体为什么她记不清了。
她当时听见他们的笑声,发誓自己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她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废弃工厂门口的石台子上,理论上他们应该会在工厂里面,某个角落里研究新鞭炮。
艾弗里当时的话就是一直在把瑞格斯往激怒自己的方向带,瑞格斯又是很傻的性格,所以几乎是艾弗里说一句他重复一句。
“跟我说,艾弗里,你比斯杜普斯还不如。”艾弗里在他前面说。
瑞格斯大笑着重复,重复完才发现不对,笑声逐渐减弱,最后变成了单个的哈、哈。
然而艾弗里已经站起来掰自己的关节了。
“有人告诉我,瑞格斯,”艾弗里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你抓了斯杜普斯那小妞?”他又来上了一巴掌,“你知不知道,她人是老子的!”
胡说八道,莱克西心说,根本没有这回事,瑞格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碰她这个表面乖学生实际能把他鼻梁打断的疯狗。
她当时很想知道这个“有人”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恨瑞格斯,不过她笃定不是瑞格斯碰过的人,那些人和艾弗里告状他是不会信的。
和女巫莱克西的事件一样——不过这里她没有说,只是在心里做了个对比——都是有人告密,然后艾罗和艾弗里分别作为执行者,一个把女巫莱克西判进了大牢,另一个直接让人解决掉了瑞格斯。
“他们扭打在了一起。”莱克西深吸了一口气,说,“艾弗里把瑞格斯按在地上,我当时以为他要掰断他的脖子。”
艾弗里突然松手了。他朝身后的几个跃跃欲试的朋友们吹了个口哨。
然后就像放狗一样,几个朋友扑了上去。
“他们中间不知道谁带了折叠刀,”莱克西说,“反正他们再离开的时候,那把刀断在了瑞格斯的肚子里。然后他们又找艾弗里拿了刀,捅了瑞格斯两下,我当时感觉我能听见血肉的声音。”
“最后我们知道了,告密者是布朗,一个喜欢摆弄巧克力豆的小孩。”莱克西陈述,“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从小学跟到高中的熟人。”
“他有什么特征?”艾罗问。
“不知道,”莱克西回答,“瘦瘦小小的,不太引人注意。”
艾罗沉思片刻:“不太引人注意就够了。”他说,“看来我们需要再筛选一遍‘约翰’的人选了,至少是记忆里出现过的人,不能老盯着威廉姆斯不放。”
莱克西点了点头。
可能这种时候,乔治反而是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