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屏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黑衣人比不上郄亦生,却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蜉蝣天地使出,郄亦生也要暂避锋芒。”孟渊也不接话,回头往松河府方向去。刀剑在方才已经被毁,只能踉跄着往前。
“你干啥去?”解开屏赶紧跟上,拉住孟渊胳膊,“上师在前面呢!”
“我师父也在。”孟渊继续往前。
“你……”解开屏愣在原地,他顿了顿,然后跟在孟渊后面,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在呢喃着什么佛号。
孟渊此刻无有半分玉液,四肢筋骨重创后虽已愈合,可到底是血肉新生,力气也没多少。
走了没几步,孟渊便觉得疲累之极。而且衣衫破烂,北风使劲儿的往身上割,若是平时自然不惧,可这会儿竟觉的寒冷之极。
也不知走了多久,城门便在百步外,身后延伸出长长的脚步印。
城门下,两个血人缠在一起,都一动不动。
孟渊提了一口气,踉踉跄跄的跌倒,然后爬着往前。
来到近前,就见那聂延年趴在那黑衣人身上,死死的咬着那黑衣人的脖子。
天寒地冻,那黑衣人已然死去多时,聂延年尚有一息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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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师!”孟渊跪倒在地,想要把聂延年抬起,却见他依旧死死的咬着黑衣人的脖颈,竟毫不松口。
“我是孟渊。”孟渊贴到聂延年耳边。
“骟匠?”聂延年听到这句话,终于松开了口。
只见他一臂断绝,面上都是血污,两眼中有血,却泛出大片惨白,可见双目已坏。
“三小姐呢?”聂延年竟还有气力。
“已经被寻梅带走了,我把追杀的那人杀了。”孟渊道。
聂延年面上露出笑,他伸出仅剩的手臂,不知想要摸什么。
孟渊轻轻抓住他的手,只觉冰凉之极,好似久死之人。
聂延年借着孟渊的手,他把手臂继续往上抬,终于摸到了孟渊的头。
“嘿嘿……”聂延年得意的笑了声,“我向死而生,催动天地同寿之后,还能再战,想不想学这门天机神通?”
“想。”孟渊道。
“这是我自行参悟的法门,名为得老加年,有延年延寿之意。”聂延年语声有力,“小应公给我续命,我把加的年还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聂延年手上用力,死死的抓住孟渊的头,“我不成了……”
孟渊沉默片刻,沉声道:“我会照料好青青的。”
“青青算什么?”聂延年的声音似从喉咙里爬出,“臭老鼠、信王、西方佛、国师、黑衣信使,所有人都凑在这里斗法。他们自斗他们的,一城的百姓何辜?”
聂延年的语气愈有力,他用早已失明的双目盯着孟渊,接着道:“要我说,老应公小应公就是太软!他妈的文人靠不住,还得咱们武人!你拿着我的刀,去把他们全都敲烂!”
这番话铿锵有力,而后聂延年似被抽干了血气,再无声息。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天公似要借此遮蔽万千苦痛。
“寒雪寂寂证苦空,浮生几度幻尘中。孤云来去本无定,世事一场大梦空。”解开屏双手合十,虔诚低吟偈子。
(本章完)